黎寂看着對面大屏上的男人,頓了頓點了點頭,他平時不關心娛樂圈之類的,雖然不知道名字但是陳朔星代言的品牌廣告倒是看過不少,自然認得這張臉。
什麼國民白月光,什麼男神什麼的,倒是有所耳聞。
但是——黎寂現在不關心這個,他才不管什麼蹭不蹭什麼熱度。
他對這些也并不在意。
他目前隻想把盛昭拉走,結束這略微礙眼的場景。
黎寂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麼心情,喜歡嗎?倒也不是反正沒有認識多少天——
僅僅隻是,面對所有人愛/欲的眼神和占有欲,宛若海浪之上漂浮的他,在煙酒彌漫、紙醉金迷的日子裡想清醒一瞬。
畢竟她的眸子漂亮,盯着你的那一刻倒像是真的被看得起了。
完全不似,被輕佻下賤的鄙夷。
自從工作人員介紹完之後,盛昭便沒有再開口說些什麼,反而微微蹙起眉頭,神色清淡,微微幾分不愉。
明明别的十八線小明星或是經紀人聽到這樣的消息會手舞足蹈起來。
盛昭作為經紀人面上卻沒有什麼欣喜,反而在男工作人員期待羞澀的目光下結束了話題和黎寂往休息室走去。
黎寂也感覺到盛昭有幾分不對勁,倚在休息室的門上幾分興師問罪的似笑非笑,嗓音啞然,尾音拉長。
“怎麼,喜歡陳朔星?聽到這個消息高興得立馬不說話了。”
他像是随意調笑一般說着,視線卻一如既往地觀察她的表情。
察言觀色的本事他在那個風月場所早就爐火純青了,不同于可笑的不屬于他的尊嚴、被占有的容貌、以及偶爾挑逗的話語——這是他唯一能夠用來保護自己的本事。
“啊?”
剛剛還幾分恍惚的盛昭聽到他這話,驚訝了一瞬,“沒有……”她微微蹙了蹙眉頭,“以前喜歡過他一段時刻吧,為什麼會高興呢?”
她呢喃着。
眸子裡帶着幾分平淡的厭惡,随後斂下神色,讓人看不出來。
她安撫似的拍了拍黎寂的肩膀,笑着對他說,“反正你會成為比他還要厲害很多的明星。”
“……我保證。”
大抵她的視線深邃,讓黎寂幾分落荒而逃,他收回探究的視線,略微瞥過眸子,輕笑一聲。
“真是擡舉我了。”
他煙瘾犯了,卻隻是喉結動了動沒有說什麼,隻是有些懶散的趴在化妝桌子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盛昭閑聊着。
指尖百無聊賴在桌子上輕點着。
骨節分明的手指與桌子發出好聽的音韻,微微突出的青筋,彰顯出他被雕刻一般的身體。
精巧、漂亮、俊美、豔麗——這些形容詞彙形容他都有些遜色,他交融着這些詞彙,連人都帶着神秘的晦暗,明明唇角偶爾帶着笑卻比誰都冷峻。
其實說來也帶着些許的可憐。
他什麼也沒有。
盛昭看過他合同上填的個人資料,也和紅哥聊過,他唯一擁有的——隻是他的身體和臉。
盛昭目前作為黎寂的經紀人,按理來說應該拿的是固定工資。
黎寂看了這次的合同,頓了片刻,似乎第一次見這麼豐厚的報酬,甚至還嗤笑着對盛昭點評,“這個價格比一些女人開出包我初/夜的價格都高。”
明明是帶着自甘下賤又令人不适的話,他卻雲淡風輕的說着,似乎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盛昭也沒有對此大驚小怪,反而對于他的話沒有一絲反應,反而坦然的順着接下去,“以後還會有更豐厚的酬勞。”
雖說他隻是第一次拍攝,但是總歸是正規的時尚雜志社,酬勞卻是可觀。
黎寂在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之中硬生生把話題扯到了這上面,然後瞥過眸子說要把大部分酬勞給盛昭。
對此盛昭有幾分不解,可黎寂像是别扭一樣又抿住唇止住話題像是不想讓盛昭提。
明明在他之前的狀态來看,經濟方面确實不大好,住着廉價不安全的房子……紅哥也有隐晦地提過幾分他欠着債。
而他這次提出來的,分給盛昭的大部分,剩下的那些也隻是往日裡他在夜店的工資水平罷了。
所以,盛昭雖然知道他不想再聊這個話題但是還是開口,“為什麼?這是你的工作,酬勞也應該是你的。”
那套房子過戶變現不了,他目前也沒有夜店的工資收入,所以目前來說,他的經濟狀态應該很吃緊。
黎寂手掌蓋着眸子,半天才又開口,“盛昭,你是個沒有多少情商的人。”
“如果你作為一個男人,在夜店裡陪酒的話,會沒有客人願意光顧你的生意的——說不定會變成怨夫呢。”
他指尖捏着煙,沒有點燃,輕笑一聲。
“我就是想給你而已。”
随後他無論如何都一言不發了。
把自己從泥潭裡拉出來,給這些報酬也是理所應當——雖然他的人生本來就是泥潭,拉不拉得出來都無所謂。
盛昭覺得男人的脾氣就是這樣,忽上忽下完全摸不到頭腦,再問下去他反而抿着唇不開心了。
但是盛昭倒是覺得他剛剛的設想好笑,微微勾起唇角似乎開始設想起來。
一天的拍攝結束,晚上盛昭洗完澡穿着睡衣,懶散地窩在沙發上,她眯着眸子毫不留情地劃走陳朔星的熱搜頭條,翻找着接下來的面試行程。
她模樣休閑懶散,倒是讓一邊端着飯出來的黎寂揚着眉頭輕笑吐槽了一句,“你像是等着我這個黃臉煮飯夫喂嘴裡的大娘一樣。”
盛昭聞言立馬坐起來,并不是因為黎寂的吐槽,盯着手機屏幕,面無表情。
黎寂看她的模樣奇怪,頓了頓,問了一句,“怎麼了?”
“啊?”盛昭頓了頓,揚起一個漂亮的笑容,嗓音清澈,“沒什麼,騷擾短信而已。”
手機屏幕上卻是白天攝影的攝影師大姐吞吞吐吐的話語。
——
‘那個,小妹啊,姐問你件事啊。’
‘這個照片拍的挺好的,模特也好看,大姐我覺得他就是天生吃這碗飯的,我看你們手裡也沒多少資源,我認識的一個老總,她看了照片挺喜歡小黎的,你要不要讓她們見一面?不說多麼權勢滔天的人,但是至少他接下來的資源是不愁了。我看你這幾天跑地方也是挺累的,你問問小黎有沒有這個想法,要是可以,姐給你們搭個線。’
攝影大姐有幾分心虛,她晚上組局和人喝酒的時候嘴裡沒個把門,揚着嗓子說今天拍了個大美人,以後不說大紅大紫就這副皮相便可以小有名氣。
周圍那幫老姐妹說想看看照片,她就給人看了,還巴巴地炫耀自己拍的好,沒曾想有人看上了,一直撺掇催促着她讓搭個線,不然便是不給面子,偏偏人家她又得罪不起。
她之前還和盛昭相談甚歡開玩笑着說要把她收了做學徒,這反手就給人介紹想把她手下的人弄到别人床上,攝影大姐覺得自己的面子都沒了,所以說話格外心虛。
但是吧,她又覺得這事差不多。
畢竟這小黎長得好看是好看,但是太俊太豔了,那一回眸就是勾人,勾得人酥麻酥麻的。
這幅面相的男人,哪個不是藍顔禍水又愛慕虛榮等着靠身體賣個好價錢?她這朋友也還行,沒有像其他老總那麼愛折磨人,跟個兩年總歸是吃不了太多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