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寂有幾分不舒服,大抵是陳朔星給他的感覺太奇怪,蹙着眉頭擡頭喝了口水,剛擰上瓶蓋便看見旁邊一種實習生小男孩盯着他又懼又好奇的眼神。
黎寂:……
他面無表情地擰好瓶蓋,無視了一群人的目光。
等盛昭回到家的時候,黎寂已經做好一桌的飯了,盛昭幾乎眸子亮晶晶的湊到飯桌前。
都是她喜歡的菜。
自從拍完那部古偶劇之後,黎寂的手上便寬裕了不少,雖然他隻是個很小的配角但是酬勞也是可觀,他隻微微愉悅地眯起眸子雙手抱在胸前看着盛昭驚喜的樣子。
“你一從練習室回來就開始忙了嗎?”
“對。”黎寂漫不經心的回答,甚至難得坐下來和盛昭一起坐在飯桌前吃飯。
他的體型現在已經極其标準,是不必再節食減肥了。
像是閑聊一樣,他提起了陳朔星,“那個人很奇怪,莫名其妙在我面前然後和我握手又離開了。”
“是嗎?”盛昭微微歪了一下頭似乎在思索,然後猛地笑了起來,“你喜歡他出現時身邊的歡呼和關注嗎?”
“你會站在他的位置上,我保證。”
“嗯哼?”黎寂不置可否,叉子插了一個聖女果,剛剛要張嘴放入口中卻因為盛昭的話而停下動作。
他隻微微伸出舌頭舔了舔上面的沙拉醬,紅潤的聖女果和紅潤的舌尖帶這些暧昧的迷蒙。
“我不喜歡。”
他突然開口道。
盛昭眨了眨眸子,輕聲問他,“為什麼呀?難道你不羨慕嗎?被很多人喜歡被很多人愛然後站在别人隻能仰視的位置……”
“我不喜歡别人的目光。”他突然這麼說,聖女果在口裡爆開,唇角微微滲出汁液,唇也因為汁水而紅潤。
他伸出舌尖舔舐幹淨,又垂眸微微發冷。
“而且被很多人喜歡……我也并不值得别人愛,如果被人知道曾經的經曆會被當成最惡心的人被讨厭吧?”
盛昭頓了頓,開口問,“那你的經曆有什麼惡心的地方呢?”
黎寂抿了一下唇,似乎有些嗤笑,“出身夜店就已經夠下賤了吧?”
“可是在夜店之前,你也是個乖巧的學生……或者母父的好孩子?”
盛昭這麼試着開口。
“答錯了。”黎寂聽起來并不在意,隻低頭繼續吃着沙拉,淡聲道。
“以前是叛逆到會進行媽媽活①的表子高中生,更是母父痛恨的仇人,無論問哪個認識我的人得到的都是這樣的評價。”
然後他微微扯起唇角,似乎等待着盛昭的反應。
盛昭隻是扒拉着碗裡的飯,思索着輕聲開口,“還真是不堪的回憶呀,那确實很難洗白。”
他似乎是對盛昭的反應感到無趣,嗤笑一聲随後一言不發了。
“但是會去做媽媽活真的好不符合你的人設啊。”盛昭思索着,微微蹙起眉頭,“明明在夜店要被大總裁包養都很生氣地把人打出去了。”
“貶低自己會很開心嗎?”
黎寂吃東西的動作頓住,他尖利的犬牙微微咬着鐵叉子,發出微微刺耳的聲音,還是不說一句話。
“說是母父的仇人,實際上還是在給病重的父親偷偷打錢吧。”
黎寂猛地擡眸,微微蹙起眉頭,渾身的氣質一下子降至冰點,捏着叉子的指尖微微顫抖。
他隻看着盛昭,似乎在問,你怎麼知道的?
盛昭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微微嘟囔着,“你這樣看着我的眼神好兇。”
“是紅哥告訴我的,我可沒有偷偷調查你。”
黎寂垂下了眸子,掩下自己的情緒,“……随便你調查也好,早些日子看清我是什麼劣質的東西也好。”
其實他大抵是有一些情緒的。
大抵是陳朔星靜靜站在他面前清淺的眸子看着他,态度高高在上又疏離,風光霁月,完美到近乎照透了他的低劣。
讓他難堪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