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懷舟正一邊在心中吐槽,一邊拿眼偷偷去看英永澤的表情。
就見到旁邊英永澤的表情也有點微妙。
她湊到英永澤旁邊,壓低了聲音,小聲道:“小叔叔,這……”
說到這裡,她用眼神向那說書人示意,又接着問道:“大伯母不管?”
英永澤不動聲色的回到:“你大伯母忙着呢,管不了這些雞毛蒜皮的八卦。”
英懷舟眨巴眨巴眼睛,将視線轉回到那說書人身上,就聽見他正說道:
“那個時候,顔夫人與英家大爺英永臨初次相遇。這二人可謂是……”
英懷舟的好奇心一下子也跟着釣了起來,心想:你要是說的是這種八卦,那我也愛聽呀。
但還沒聽那說書人說完這一句,“可謂是”後面那個詞還沒來得及講出口,就見到一個機靈的小童從茶坊門口沖了進來。
這小童如同一個小炮彈般,跑到說書人面前,揚起滿頭大汗的臉,大聲喊道:
“喬先生!喬先生!快去府衙!你不是說過,讓我有啥新消息盡快通知你麼?刀主去了府衙!我看見啦!”
那說書人聽了這話,雙眼一瞪。
接着當機立斷,拿起手邊的醒木“啪”的一拍,留下一句:“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然後就将長衫一撩,頭也不回的往茶坊門外跑去。
跑到門口的時候,正巧有一位客人進門,估摸是個老茶客,見那說書人匆匆往外跑,還跟他打招呼:
“這不是喬先生麼?跑這麼急作甚?今日裡不講書了?”
那說書人頭也不回的答道:“唉,我這是去取材……你不懂……”
話音還未落下,人就已經消失在了茶坊門外。
英懷舟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串變故,還沒等她問出心中疑問,就見到有幾桌女茶客也跟着站了起來,互相之間招呼着:
“聽見了麼?是刀主!顔夫人去府衙了!快,咱們快去看看!”
“哇!我這還是頭回能見到刀主真人!我要去,快走,咱們先去找個好位置!”
英懷舟茫然的看向旁邊的英永澤。
英永澤則是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才掏出靈珠付了茶錢,然後對英懷舟說道:
“想去看看麼?”
英懷舟機械點頭。
英永澤笑道:“那就走吧,我們也去瞧瞧這熱鬧。”
兩人順着人流走到府衙門口的時候,就發現這裡已經是人山人海,被衆多的不同年齡的少女和婦人們圍的水洩不通。
耳邊還時不時的傳來“顔夫人”、“顔将軍”和“顔長庚”等等話語。
英懷舟将原本因為驚訝而張大的嘴巴又閉上,心中想到:好的。懂了。
她的大伯母看來是實紅,看看這滿城的迷妹,妥妥鏡城頂流!
從府衙外能看到,此時府衙中已經站着好幾個人了,看來是有人在外面敲了府衙的升堂鼓。
英懷舟年齡還小,個子不高,根本看不清楚,剛墊着腳跳了兩下,就感覺自己的後脖頸被人掐住,然後提溜了起來,接着一陣騰雲駕霧,她身處的位置就已經換到了府衙門口的一顆樹上。
她側頭看了眼将她提上來的英永澤,見他正全神貫注的往府衙裡面看,就也沒跟他計較,跟着向府衙裡看去。
此時府衙的堂上坐了兩個人,堂下站着三個人,其中一個,看背影正是英懷舟的大伯母,顔大夫人,顔錦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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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渭州州府府衙的堂内,曲崇盯着自己斜前方的那個背影,瞳孔微縮,隻覺得額頭的汗都要流下來了。
他在心中驚疑不定的想:是刀主!居然是刀主親至!她不是應該趕去了前線麼?為什麼會在這裡!
曲崇又扭過臉去看另一邊的女人。
那是他結發七載的妻子,姚澈。
此時的姚澈居然穿了一身利落的暗紅色男士儒衫,頭發高高束了起來,跟她往日裡在家的賢惠模樣截然不同。
曲崇想大聲質問她究竟是想要做什麼,可是目光接觸到姚澈冷若冰霜的面龐,卻又不知怎麼的,突然不敢和她說話了。
想着自己正在守備府中跟芬娘胡天酒地,結果突然被兩位衙役請來了州府,曲崇就覺得這事情裡透露着詭異,一定是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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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此時坐在主位的乃是鏡城戶曹,名叫張觀北。
張觀北人到中年,身形如同一個渾圓的氣球,胖得有點誇張。
他在戶曹這個位置上已經幹了有十多年了,很是兢兢業業,主要負責解決每日裡的各種民事糾紛。
今日裡升堂鼓一響,他就帶着主簿來審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