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一家子和他們親如一家,棗兒給了他們不心疼;三爺為人正直敞亮,又是陶家的主心骨,這一路上還得仰仗他帶隊,這棗兒給他也不心疼!
幾個人戀戀不舍的放慢了速度,稍微休息一會兒後就開始往回搬棗兒。由于吃的太多,又負重走動,陶大壯打了一個極為響亮悠長的嗝兒,一家人都笑了。
陶大壯自己也笑:“真過瘾!上次打飽嗝兒不知道是多早晚的事情了。”
陶二壯奚落大哥:“才旱兩年,怎麼就想不起了,我看大哥你是撐傻了!”
陶大壯作勢要去錘他,然而背上棗兒太重,一下子跌了個狗吃屎,家人又是大笑。
這意外的大批食物讓陶家人心情暢快,一天裡的笑比過去一個月裡的都多,每個人眉間都是洋洋喜氣。
回到自家騾車上後,陶富貴看着他們這鼓鼓囊囊的大包小包十分好奇:“六叔,你們這是扛了什麼玩意兒回來?”
陶大勇笑道:“快回去找你爹娘,叫他們多多地拿些袋子過來,是好東西!大壯,去請三爺!”
陶大壯應了,跑到陶建家的騾車堆旁,找到了正在喝水的陶建,附在他耳邊低低說了幾句什麼。
“什麼?當真?!”陶建也是十分欣喜。
放沒遭災的年成,新鮮棗兒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貴重東西,可如今他聽見這消息,快活得像是平白撿了兩個大元寶!
在陶大勇的帶領下,陶建帶着幾個人高馬大的兒女,陶富貴一家則是全家出動,全部趕到了棗林那邊,把棗兒薅了個空,一個也沒落!
“真稀罕!這個時節居然還有這麼青翠的棗兒?莫不是老天爺有眼,知道我們糧草不足,特特顯靈了吧!”陶建喜上眉梢道。
他家裡有三十多口人,這百多斤棗兒帶回去也不過是兩天的零嘴,可勝在意頭好哇!
在這個時代,不符合氣象常識的現象一直被認為是上天的暗示,至于暗示的内容根據其所帶來的結果吉兇為導向。就像這次大旱,一直被認為是不祥的天兆一樣。
陶建家的存糧其實還能撐幾年,但個個都說青州氣數要盡,遲早要被“天火”燒個一把精光,他才着了慌,決心出逃。
本來他已做了一路上艱難險阻的準備,可沒想到才出隊第二天就遇到了如此脆嫩的甜棗,這可不就是預兆着這次逃荒能夠一路順風?
陶建心情大好,重重地點點頭,問陶大勇一家:“這棗兒是誰找到的?”
陶二壯連忙把陶樂樂推出來:“是我家小妹。我白活這麼大,竟是個睜眼瞎,要不是小妹指着告訴我,那麼大一片棗林兒硬是看不見!”
陶建一把抱起陶樂樂,高大健壯的他像一座大黑塔,舉陶樂樂這樣瘦小的十歲丫頭比舉起一隻貓兒還輕松,唰的一下就過了頂。
陶樂樂也是這個時候才體會到,為什麼那麼多小孩子希望被大人“舉高高”玩兒,原來這種感覺這麼有意思的哇!簡直和雲霄飛車差不多!
“原來是樂樂!好丫頭,這個你拿着玩,不是什麼值錢東西!”
陶建放下陶樂樂,把一個綠色的薄薄圓環兒塞到她手心裡,觸感有些冰涼,但溫潤。
吳靈芝慌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又不是年節!往先這丫頭滿月三爺也是給了禮的,怎麼能又收東西?”
陶建哈哈大笑:“給了就拿着!這都是托她的福,我心裡着實爽利了不少。别多話了,耽擱了不少時候,該上路了!”
就這樣,在陶大勇一家的千恩萬謝中,陶建昂首走了。
回到自家車廂裡後,陶樂樂拿出了陶建給她的那個小玩意兒,仔細端詳着。
原來是個翡翠吊墜,輕輕巧巧的,水頭看着一般,但做工精良。
吳靈芝摸了摸這個墜子,感慨:“還是三爺闊綽,出手就給了幺女這麼好的東西,這墜子放平時少說也得二兩銀子呢!”
陶二壯笑:“二兩銀子,如今買得到兩斤棗不?說起來還是他賺了!小妹這麼大的功,他給個金元寶都不為過!”
吳靈芝輕輕地拍了他一下子:“老二,不許貧嘴惡舌的!”
陶樂樂聽着母親和二哥的對話,不由得出了神。
二兩銀子?那可真的值不少錢了!
至少在她這個身份的記憶裡,像他們這種鄉下人家,即便是參加紅白大事遇着頭次見面的小孩子,也不過是給幾個銅錢罷了。上兩的銀子?聞所未聞!
不過話又說回來,為啥這個三爺不能直接給銀子或者銅錢呢?
按照系統的規則,要是現錢的話,就可以直接換成積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