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的!”
這幾天,陶樂樂每天都幾乎卡着點兒簽到,得到的東西雖然不如水庫那麼實惠,也非常不錯!
除了豬肉包子,後頭還簽到出了棉被,整簍子的雞蛋和一盒盒兒的炸糕,每樣照例都是一千份。
棉被不太好拿出來也賣不出價錢,這個被陶樂樂忽略過了。
其他的都被陶樂樂用老手段洗白了,過了明路,打算帶到灰土壩這邊來換成實打實的金銀。
雖然吃食珍貴,可她現在最缺的還是積分!光手裡頭那幾千個是遠遠不夠的。像這種批發系統,賺錢的核心要義便是賺差價。
眼下這個糧食和金銀的巨大差價便是一個契機,隻要把握得當,成功滾雪球賺上那麼一大筆,那後面養活整個逃荒隊伍都輕輕松松不在話下了!
陶建的人一共坐了三輛車子,快騾加鞭,輕快地直往灰土壩而去。
陶樂樂起初不明白這裡為什麼叫壩,待靠近後才發覺其中深意。
整個聚集地的背後是一道高高的厚厚的寬壩,對過是一條早已幹涸的河床,床底裂成一道一道的。據說往年發大水的時候,站在這壩上還能用木盆等魚跳進去呢。
陶大壯說這邊隻有幾百戶人家,可陶樂樂覺得不止。這麼多房子,街上到處都是人,光她這一眼看到的就不止這個數。
陶建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喃喃道:“又來好些人,莫不是逃旱的?”
還真讓他猜對了。早在青州爆發旱災的第一年,附近一些沒飯吃的佃戶便來了此處謀生。雖然壩對面的河水已經幹了,可井多,井裡也還有水。再加上此處是清河縣與昌平縣的必經之路,來來往往有許多商隊及人馬,比鄉下地方多許多工作的需求和來錢的門道,隻要肯賣力氣,總能混口飯吃。
陶樂樂的眼睛到處轉,發現路上十分蕭瑟,僅有一些擺攤的,并沒有賣小吃的,這讓她有點點失望。不過,酒樓和茶館倒還開着,進去的人很少,估計是沒有好東西可以出售吧。
陶建深知來一個地方就要先拜碼頭的道理,他讓跟來的人在壩口門欄子那裡又停了一射之地,單獨下了車,帶着陶樂樂來到了他的相熟——當地最大的财東,鮑老爺家裡。
說起這個鮑老爺,他的财力和劉舉人不相上下,唯一的區别便是他沒有做過官,隻有一個秀才的功名在身上。
鬧了旱災,鮑老爺家的田地荒廢了大半,收入大打折扣,可他一點兒都不着急。
他急什麼?這壩上有一條街的房子都是他的,每月穩穩當當“吃瓦片”,坐在家裡天上就有銀錢掉下來。除了本地的米店,他在清河縣那邊還有好幾家鋪子的分紅,加起來每年少說也有幾千兩銀子的進項。
雖然現在銀錢不太值錢了,可他是開米店的呀!但凡是開米店的人,誰手裡沒有個上萬擔的糧食呢?
如今鮑老爺的米店裡隻賣那種快要發黴爛掉的多年陳糧,算是清倉,價格還十分昂貴;好一點的全都被他收到了自家的庫房裡,嚴密看守,小心取用,預備着全家人吃到下半輩子去。
鮑老爺府上的門房認得陶建,一見到他就立即去通報。
沒一會兒,鮑老爺挺着肚子出來迎接了。
“稀客!我昨兒還和賤内說陶三爺多時不上門,叫人好不擔心,今兒你就來了!這次是路過呢,還是趕騾馬呢?”
鮑老爺的話說得很有水平,要是不那麼含蓄的,話就說得難聽了。
陶建感激不已,連連拱手:“勞您惦記!說來話長,既是路過,又是順帶做點小生意。此次帶着族裡人去白州,不料半路遇到被劫的商隊,白撿了一批好貨。想着去那邊路途遙遠,等到了多時也壞了,還費車費騾的,倒不如找個靠譜的人脫手了才好。鮑老爺既是大财東,又是舊相識,自然肥水不流外人田,不争多少錢,打發了就行。”
陶樂樂聽着二人的對話,不禁十分佩服!
不愧是常年做生意的人,說話彎彎繞繞的,擱這兒對暗号呢。
鮑老爺聽了陶建這番話,頓時放了心:“什麼貨?給我瞧瞧!我醜話可說在前頭,你要錢,好說,但眼下不是吃喝的賣不上價!你要想在我這裡買糧,還得按照時價來,至多我在秤上給你讓些分量,再抹個零頭,便是咱們的情分了。”
陶建笑:“鮑老爺這話說的,我是那不識好歹的人?我隻要銀錢,糧食眼見着還有好些,買了也沒處放!”
說着,他對陶樂樂努努嘴。
陶樂樂趕緊走到鮑老爺跟前,把手裡的提籃舉到頭頂給他看。
鮑老爺揭開籃子上的蓋布,在看清裡頭裝的是什麼後,不由得發出“喝”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