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道修奪舍在他們眼中比魔修更可怕,甚至可以說防不勝防!
看到這裡,瞬間有人抓住事情的關鍵,問沈錯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沈錯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不枉他修為多次爆漲再跌落跌,吸引雷劫劫雲,他灌注靈力,揚聲道:“我今日殺上秋水長天,不為其他,為的就是殺光沈氏逍遙上百世的奪舍小人,肅清沈氏門戶,還被奪舍的同宗同族,一個公道。”
“可笑,誰知這魔頭使了什麼奇詭法術,竟叫雷劫劈散人修神魂?!”
“你們尚且年輕,長輩如何會害你們,莫要聽信魔修讒言,殺沈錯,才是真正的清理門戶!”
正在一衆人議論紛紛之時,沈錯冷然道:“魔修要有功法操控雷劫,為何死在雷劫下之人比道修多六成?”
這話聽得奪過舍的老一輩們膽戰心驚,偏偏自己的新身體容器全都站到了沈錯的那一方,他們哪裡還坐得住?!
“還等什麼?!”,這次出聲的乃是沈氏近來最具威望的掌山人,沈郭登,“魔修便是魔修,其心必異,此等豎子,你們還要聽他妖言惑衆嗎,你們想想你們的師長,想想你們的親朋好友,你們拜入的宗門,你們的同門師兄弟,甚至是父母長輩,有多少人死于魔修之手?!”
沈郭登的話,無疑是将維護沈錯想要讨一個說法的沈家後輩們架了起來,幫他,就是承認自己背信棄義,投靠魔修,這是洗不清的污點,更别說他們還有許多正在其他宗門學藝的人。
出了沈家,同門們又會怎麼看待他們?
姜還是老的辣,沈錯想,釜底抽薪都用上來了。
小甜趁沈錯不備,再次蹿進他的識海【大佬,怎麼辦啊大佬?我們要不還是逃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咱們報仇十年不晚啊大佬。】
“晚了,”沈錯難得回答它。“上輩子我最大的遺憾之一,就是沒有親手殺了沈懷聿,這是第一。”
“第二,我不喜歡逃,無極劍宗必定是要追殺我的,再多個沈家,逃亡的一路比殺人更難。”
小甜不解【可是大佬,不是逃進萬魔窟就安全了嗎,原著裡寫的,您當年逃進萬魔窟,再出來的時候已經能夠單挑魔域十八護法了。】
沈錯沒有回答它。
小甜下意識縮縮脖子,躲回沈錯的儲物戒裡。
沈郭登慷慨陳詞間,沈錯的魔息悄無聲息地包裹住地面上的,他的修為再次沖擊元嬰,渾身黑氣缭繞的元嬰再次現形,盤坐在沈錯的丹田投影于沈錯的識海之上。
雷劫轟鳴,像是一場揭開戰局的哨響,沈郭登的身後,一群元嬰期乃至出竅期的符師早就待命多時,他的慷慨陳詞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
篆刻有符文的弓箭蓄勢待發,沈錯眼瞳微微縮小。
人群中有聲音喊道:“是飲血箭!”
“這箭矢一旦射出,絕不可能輕易躲掉,它……它會一直追着目标索命,見血方休!”
這下擋在沈錯面前想要求一個答案的沈家小輩們面面相觑,但是與他們站在對立面的長輩絲毫沒有要顧及他們性命的意思。
沈郭登的話是最後的通牒:“再不讓開,爾等統統以堕魔論處!!”
緊接着又是一句:“殺魔修者,上品靈石萬兩;傷魔修者,上品靈石千兩!!”
此話一出沈家後輩紛紛紅眼嘩然,靈石重賞之下,誰還去管那虛無缥缈的答案?!
【當利益歸于個體時,人都會産生僥幸心理,他們有的人想,自己資質這麼差,奪舍也不會奪道他頭上;有的人想,拿了一萬上品靈石,找個機會假死跑路投靠宗門即可,旁人被奪舍關他什麼事。】小甜說完,陷入沉思。
【大佬,他們是真的想要你的命啊!】
“嗯。”
沈錯從來沒有打算過策反沈氏後輩,他隻是往他們心中放一顆懷疑的種子罷了,他依舊穩坐如山嶽,維持方才進階的姿勢打坐冥想,溝通天地。
所有人都以為沈錯瘋了,在這個時候進階,唯有沈郭登發現不對,他的瞳孔驟然收緊,面露駭然。
他灌注了靈力的嘶吼都破了音:“不好,快放箭!!!”
沈錯的識海是一片沙海,名為須臾,在他前世大乘以後,覺醒了一項新的技能,在神識籠罩的區域,他可以小範圍地主宰時間。
一炷香的時間築基可以,但結嬰并不現實,哪怕他經驗豐富,但三個月呢,綽綽有餘了。
隻是沈錯現在的身體堪堪夠到元嬰門檻,這個技能用一次,要冷卻一年。
但是晚了,須臾須臾,光陰彈指,眨眼間,沈錯周身暴漲的氣息在瞬息之間穩固沉澱。
和之前他反複橫跳的元嬰不同,這一次要凝實許多。
數千箭矢猶如雨點密密麻麻,破空聲催命符般響徹雲霄。
箭矢宛如行于虛空的蛇,無論發向何方,都拐着彎朝沈錯咬來!
沈錯不退反進,一人一刀,斬落身周幾枚箭矢,烏黑幽深的瞳仁中隻映着一人的臉
——沈郭登!
沈郭登心中震顫,但還是強作鎮定,青紅符衛紛紛擋到他的身前,聯合身後沈氏符師結陣。
與此同時,沈錯頭頂上空的劫雲凝實厚重,殺孽魔息濃郁似海,雷霆萬鈞凝束巨龍,像是潑水一般,雷電傾倒而下!
而那數千支箭矢,連同沈錯一同被吞沒在了雷劫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