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灼怎麼都不相信這是自己能叫出口的,他是失憶了不是變性了。
手機屏幕上突然跳出一條消息,沈雲灼打開一看,是一個陌生頭像發來的。
頭像是一瓶汽水,在明媚的陽光下冒着氣泡,玻璃瓶身折射出五彩斑斓。
頭像不錯。
但是名字讓他虎軀一震——乖寶。
乖寶給他發了兩張腰帶的圖片。
然後問:[老公,喜歡哪個?]
乖乖寶貝.jpg
小臉一紅.jpg
都不喜歡。
沈雲灼秒退出聊天界面,明遙的品位簡直不能入他的眼。
但是鐵證擺在眼前,有些事情他不得不承認。
藍姨煎好了牛排端上來,沈雲灼随手給明遙回了個[都不錯],拿起刀叉,十分“坦然”地對沈霆飛說:“還不都是他逼我叫的。”
“得了吧,你聽過誰的話呀?從小到大,你不想做的事,誰能逼到你?”沈霆飛說,“可能是你們平時都太忙了,聚少離多,所以一見面就起膩,前陣子我生日,你倆在這兒黏糊得我都沒眼看,剛吃完蛋糕,我一個轉身,你就被他叫去房間裡了。”
沈雲灼:“?”
去房間裡,去幹嘛?
怎麼這麼不分場合,就不能等到回家嗎?他還慣着他?
“然後兩個小時沒出來。”沈霆飛說。
沈雲灼快心肌梗塞了,壓下滔天怒火,手掌擋住半張臉,無奈道:“哥你知道我有多難了吧,他一天天的喂不飽。”
沈霆飛意味深長地看了沈雲灼一眼:“我看是你寵得沒邊,對了,客卧那張床我剛換了新的,比原來的結實,從巴西運回來的花梨木,你有空給報銷一下。”
沈雲灼:“你的床壞了,為什麼要我報銷?你自己沒錢嗎?”
沈霆飛當然不是真的要報銷,就算他不做繼承人了,錢一樣多得花不完。
沈雲灼也知道沈霆飛不是真問他要錢,就是想說明他跟明遙半斤八兩,一個被窩裡睡不出兩種人,誰也别笑話誰。
……他明白。
沈雲灼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
“報銷可以,摩天輪旁邊的店給我。”
“那就給你吧,”沈霆飛一反常态地痛快,還很親近地在沈雲灼腿上拍了拍,語重心長道,“你們兩個幾個月見一回,讓他開心點,别太冷落了,我們天天見,送别的也一樣。”
從沈霆飛家離開,沈雲灼坐在車裡抽了兩支煙才離開。
聽哥哥的意思,他經常冷落明遙嗎?
想想也是,自己的工作表排得滿滿當當,整天飛來飛去,明遙又是演員,三天兩頭進組拍戲,兩個人肯定聚少離多。
明遙那麼嬌氣,自然是受不了的。
難怪一見面就膠水似的粘着他了。
這麼說來,他是應該對明遙熱情一點,主動一點。
萬一,萬一明遙的需求在他這兒沒得到滿足,在劇組裡跟别的男人厮混到一起,那沈家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沈雲灼回到家的時候天還沒黑,他提前回來,沒跟明遙說,還為了讓路邊的小妹妹趕快回家,打包了剩下的鮮花。
門口放着一個包裝精美的快遞盒子,沈雲灼順手提起來,指紋開鎖進門後,連同花一同放在了玄關。
這處房子是沈雲灼十八歲那年,沈霆飛送給他的生日禮物,沈雲灼一直一個人住。
現在,牆上多了幾張陌生的結婚照。
沙發上多了幾件亂堆亂放的衣服。
茶幾上多了一些沒開封的,以及吃過但沒收的零食。
這就是他的婚後生活環境。
原來比假裝親熱更難的,是接受自己已為人夫的人設,以後的人生,都要跟這個在他雷區上蹦迪的男人共度。
沈雲灼茫然站了一會兒,身後突然傳來一聲:“你怎麼回來了?”
“要參加個線上會議,”沈雲灼看着他,問得也很直接,“你很失望?”
明遙洗完澡,裹了條浴巾出來,正想換衣服出門吃燒烤呢,突然看到沈雲灼心情實在是不美妙,但他的人設無論如何不應該是這個反應。
羞于對視,明遙低下頭,用浴巾擦了擦滴水的頭發:“有點,早知道你回來,就一起洗澡了。”
然後浴巾裡面的景色就露了出來。
沈雲灼:“……”
除了勾引他還會幹什麼?
還想一起洗澡,當真隻是一起洗澡?
進門前鞏固好的心理防線瞬間被摧毀,沈雲灼轉過身去,在沙發上扒拉出一塊地方坐下,擡手往門口一指:“給你買了東西。”
“哇!”
明遙看到一大束鮮花,重新裹好浴巾小跑過去。
誰會拒絕男人獻殷勤呢,一大捧香槟玫瑰耶!
旁邊還有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盒子。
壞心情一掃而空,明遙激動起來,心跳也跟着加快。
沈雲灼連麻辣燙店都想到了,送的禮物也一定是花了心思的,且上檔次。
明遙一邊拆盲盒一邊猜是哪個奢侈品品牌。
然而打開,他蔫了。
一條黑色的連衣裙,男士短款,帶着白色蕾絲花邊。
情、趣、睡、衣?
價錢超過300了嗎請問?
要不要臉啊!
沈雲灼冒雨趕回家就是為了跟他搞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