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霆飛還是要叮囑,畢竟這是為數不多的不管他說什麼沈雲灼都會認真考慮的機會了:“這兩年時常有這種聲音來針對明遙,他那個性格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心裡指不定怎麼難過呢,别的先不說,就不管男的女的,全都管你叫老公這個事,你……”
話沒說完,沈雲灼突然聽到一聲慘叫,後面跟着一聲高分貝的“老公”。
然後才意識到自己眼前黑了。
“先不說了哥,停電了,明遙一個人洗澡呢,我上去看看。”
匆匆挂了電話,沈雲灼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沿着樓梯往上走,去找明遙。
房屋空曠,腳步聲交雜着風雨聲,在黑暗中顯得尤為真切。
不知道明遙那邊是什麼情況,沈雲灼不由得加快了腳步,然而剛走到一半,就聽見明遙煞風景地喊了聲:“沈雲灼!你聽見了嗎?能不能拿手電過來一下?沈雲灼!”
沈雲灼:“……”
直接喊全名了,這個時候怎麼不甜甜地喊老公了?
這兩天明遙對他一直是頤指氣使、呼來喚去的,心情好的時候嘴甜一點,不想哄他開心了,就像現在這樣,直呼全名。
那些不相幹的人倒是叫得起勁。
明遙一直原地站着,心急如焚地希望沈雲灼快點出現,他可以親親也可以抱抱。
夜黑風高,小窗戶又被百葉窗簾遮得嚴嚴實實,明遙眼前跟被潑了一桶墨漆似的,什麼都看不見。
等了一會兒,似乎聽到了沉穩的上台階的腳步聲,但是沒幾步又戛然消失了。
明遙有點害怕,不會沈雲灼出了什麼事吧?
雖然這是自己家的酒店,但沈雲灼那個身份,不排除有人事先埋伏蓄意謀害。
人害怕的時候更愛胡思亂想,如果老闆被買通……細思極恐。
明遙推開浴室門,扶着盥洗台和牆面瞎子一樣蹭着步子往外走,想要過去看看。
雖然跟沈雲灼的感情已經被他忘得一幹二淨了,但萬一沈雲灼真出了什麼事,他作為沈雲灼唯一的老婆,也不能偷着樂吧。
快要走到門口,衛生間的門被一股力量推開了。
感受到活人的氣息,明遙刹住腳步,呼吸突然就暫停了,心跟着跳到了嗓子眼。
不知道從哪兒借了幾個膽子,顫聲問:“我老公,你把他怎麼了?”
沈雲灼:“……”
想裝神弄鬼吓吓他的,所以熄了手電,拖了拖鞋光腳走過來。
哪知還什麼都沒做呢,就讓明遙誤以為自己出了意外。
……當他是面瓜麼,這麼悄無聲息地就被.幹暈了,也太看不起人了。
但明遙的這個反應又讓沈雲灼或多或少有些難為情,這個膽小的家夥,在意的是他的安危。
沈雲灼暫時不想暴露,就一言不發地在明遙面前站了一會兒。
明遙堅定地認為眼前這個黑影就是入室搶劫的,看不清,但是能依稀分辨出對方很高大強壯。
“你想要多少錢?”沈雲灼不出聲,明遙隻好接着說,聲音抖得更厲害了,固執地和對方談條件,“我老公特别有錢,也什麼都能辦到,隻要你别傷害他,我可以讓他答應你的要求……”
沈雲灼有點感動,但錯過了開口的最佳時機,現在說什麼都不對,索性繼續沉默。
他不太理解自己為什麼會突然萌生出想要吓一吓明遙的想法,但聽明遙老公來老公去,就莫名地神清氣爽,還有些無賴地想再聽他叫一聲。
“我老公……”明遙又強撐着說了句。
沈雲灼如願以償,雖然還有那麼點意猶未盡,但實在不忍心再逗弄下去了。
于是沈雲灼頗有儀式感地咳了一聲,鬼使神差地順着明遙的話頭說道:“不要錢,過來陪我洗個澡。”
明遙:“……”
什麼意思,劫色?
等下,這他媽不是沈雲灼的聲音嗎?
那他剛才……
撤回,全部撤回。
明遙氣急攻心,呼出的氣都好像是怒火,噴在沈雲灼袒露的胸前。
沈雲灼開了手電,照在明遙那張氣炸了的臉上,也讓明遙看清了自己跟眼下的氣氛不太相符的神情。
明遙剛才說了那麼多,現在氣得說不出話來,周旋的台詞都想了好幾句了,結果你告訴我是我想太多?
“你是不是有病啊沈雲灼?幹嘛不說話也不開手電!想吓死我好續弦是嗎?那麼多人排着隊想嫁給你呢!”
熱搜明遙在路上就看了,是有點不舒服,必要的時候他也會自己找回場子,但沒太往心裡去。
現在話趕話就說成了這個樣子。
沈雲灼看明遙面紅耳赤又委屈動人的樣子,知道自己把人惹急了,因為沒有哄人的經驗,難得地慌亂了幾秒,有些僵硬地把人往懷裡拉:“别亂說,什麼續不續弦的,這種話以後我不想再聽到。”
明遙:“……”
呵呵?
你不想聽我就不說?
您可真是既要又要。
明遙先是躲閃了一下,随即兇猛地撲了過去。
沈雲灼以為明遙要親他,以作發洩,下定決心一定不躲,不僅不躲,還會敞開懷抱迎接,然後溫柔地吻回去。
誰知明遙對着他的喉結就一口咬了下去,半點猶豫都沒有。
這種要害部位,身體素質再好也會疼痛難忍,但沈雲灼硬生生忍下了,隻能寄希望于明遙不會狠心要他性命。
明遙一隻腳踩在沈雲灼腳背上,怕把人摔着,沈雲灼一動不動地抱着他,終于順暢地叫出那句醞釀已久的:“寶貝。”
懷裡的人奇迹般安靜下來,但牙齒還沒松。
“乖……”沈雲灼為了把自己的喉結解救出來,在明遙後背上拍了又拍,又叫了一聲,“寶貝。”
想了想,又補了句:“老公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