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有一點懶,又不是什麼都做不好。
明遙一向得了便宜揣兜裡偷着樂,但看沈雲灼這副死德行,就一反常态地想證明自己。
至少這個環境下,燒個水再給他泡個咖啡是不用幫忙的。
明遙一言不發地走過去,見沈雲灼低着頭,也沒出聲打擾。
而是自己從台子上拿了另一把小刀,剛好腳邊這個盒子就是燒水壺,蹲下去,劃開膠條。
沈雲灼不擡頭也感知得到:“你小心點,别劃到手,刀尖鋒……”
話沒說完,又被明遙打斷了:“拆個快遞還能劃到手,我是豬嗎?啊——!!!”
沈雲灼聽到一聲尖厲的叫喊,擡起頭,就見明遙捧着流血不止的手指,面色慘白,吓得仿若魂飛魄散。
沈雲灼不知說什麼好。
這人……真的是豬啊!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豬?!
沈雲灼一個大步邁過去,抓着明遙的手舉到眼前看了看,血是流了不少,但傷口不到一厘米,也不深。
明遙突然不叫了:“哎,你别……”
沈雲灼眉頭緊鎖:“别什麼?”
明遙:“不是我……我以為你要含在嘴裡吸一下。”
沈雲灼:“…………”
都什麼時候了,這張嘴還這麼能耐,腦子裡能不能想點幹淨的東西?至少先消了毒再說?
不過唾液能消毒,也是有科學依據的。
膽小如明遙,隻是劃傷了手就好像四肢都癱了一樣,坐在地上不動。
血還在流,沈雲灼也不想勸他趕緊站起來了,直接把人抱了起來:“怎麼連刀都不會用?”
那語氣分明是寵溺的,可明遙聽了心裡更不是滋味了。
又說他!
他連刀都不會用!
“要不是你讓我燒水,我用刀幹什麼?”
明遙掙開沈雲灼,快步走去了衛生間。
工作人員第一時間準備好了消毒用具和創可貼,結果因為太有眼力見,愣是沒敢上前也沒敢吱聲。
沈雲灼抱了個寂寞,從工作人員手裡把東西接了過去:“給我吧。”
然後走到衛生間裡,關了門。
“……”
門外的所有工作人員無一不驚詫萬分。
他們是聽說兩個人感情修複了,重回于好,但沒想到好成這樣。
這樣旁若無人。
讓他們當攝像機不存在就真當不存在。
【寶寶手流了好多血,心疼,他們會在裡面幹什麼呢】
【我猜,用唾液消毒?】
【自信點,把我猜去掉】
【衛生間怎麼不裝攝像頭?!節目組差評】
【裝了你确定這節目能播?十四天啊,難道想憋死他們嗎?】
【不是,請問傷到腳了嗎,為什麼第一反應是抱?】
衛生間裡。
明遙背對着門口正在沖洗傷口,單薄的小身闆一抖一抖。
沈雲灼被那麼吼了一下,面上多少有點過不去,一時不想說什麼,也怕真把人惹哭。
什麼“老公錯了”,是不可能再說第二回。
明遙從鏡子裡看到沈雲灼進來,也看到他關了門,然後在沈雲灼轉身的同時,及時垂下視線。
沈雲灼走過來,把碘伏棉棒和創可貼放到台子上,倚着洗漱台站在明遙旁邊陪他。
他不說話,明遙就一直低頭沖水,傷口都快沖爛了。
“你不想燒水,就别燒了。”沈雲灼說。
明遙:“……”
跟燒水有什麼關系?
“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沈雲灼接着說。
“或者什麼都不想幹,也行。”
他總有解決的辦法。
明遙看沈雲灼怕是猜個三天三夜都不知道問題出自哪裡,直接說:“是你嫌我笨,道歉!”
輪到沈雲灼頭頂飛黑烏鴉留下一排點點點。
他記得剛才很明遙對話的每一句,每一個字。
什麼時候出現笨了?他哪裡說他笨了?
擱心裡想想也不行?
他還覺得有點可愛呢,又怎麼說?
不過明遙說有,那就有吧。
這節目總得接着錄。
“我看看,”沈雲灼實在看不下去,關了水流,把明遙的手抓到自己胸前,“那我收回,好不好?以後注意。”
明遙看了看他,表示自己聽到了。
看到那個還在滲血的小口子,沈雲灼情不自禁秃噜了好多備用的稱呼,同時看向明遙有些濕的眼睛:“寶寶,心肝,乖乖……但是你不能為了讓我心疼就傷害自己。”
明遙見好就收,不收他擔心沈雲灼說得他吃不下午飯,動了動手指:“怎麼還在流血?”
“你一直沖就一直流,”沈雲灼說,“别再沖水了。”
“那……”明遙看了眼洗漱台上的碘伏棉棒,報複性使喚,“老公給我消個毒吧。”
時間好像突然靜止了。
沈雲灼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忘了自己拿了什麼東西進來。
眼前是明遙直勾勾的眼神。
邪惡念頭在腦子裡反複強化,愈發猖狂。
那就,消一個?
沈雲灼掐着明遙的無名指,輕輕吸吮,指尖受了刺激,微微蜷縮,按在舌苔上,沈雲灼又盡職盡責地在傷口處舔了舔。
消毒嘛,唾液本能地就分泌旺盛了。
細小的疼痛從傷口處蔓延,化成酥麻的電流湧至全身,明遙有些站不住,五感混亂,說不出完整的話來:“你……老公!”
可以了,停一下。
再這樣他要暈了。
沈雲灼卻當成了鼓勵,繼續了好一番才放過失神的明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