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妍還想着怎麼跟張晴說讓她帶一件芳芳的東西回來，沒想到晚上張晴就帶回來了一個驚喜。

“這圍脖……”張晴的脖子上套着一條馬海毛的粗針圍脖，針腳稀疏不齊十分難看，謝穎剛想笑話兩句，忽然想到張晴從哪裡回來，趕忙閉了嘴。

“這是芳芳以前織的，外面下小雪了，二姑怕我凍着了叫我自己找圍脖和帽子，我怕動了芳芳喜歡的她回來不樂意，就翻了這個壓箱底的，反正就這一會兒的事兒。”張晴摸了摸脖子上有些紮的圍脖，有些黯然，不過還是多說了兩句，怕舍友誤會二姑對她不好。

“挺好的，我記得初三那年流行織這種圍脖，我也跟風買了針和毛線，現在還在家裡放着呢。”謝穎點了點頭，摸了兩把馬海毛，回憶起家裡壓箱底的毛線真誠的贊了一句。

小姐妹們開始回憶青春年少做的傻事，田欣忽然來了一句：“哎~你們看着沒？王智的手脖子，戴了一個塑料手鍊，我瞅着像是滴流管子編的，你們說他該不會另有情況吧？白雪可不像是能用滴流管子編手鍊的人。”

“……我給的。”顔妍舉手坦白，媽蛋，忘了人的八卦本質了，還說偷偷給智哥裝備上就完了，結果這下更惹人注意了。

“……”面對三張無語的嘴臉，顔妍擡手捂眼，她還是太單純了。

在舍友的嘲笑奚落中，顔妍學會了一個道理，男生都是孔雀，不論是什麼關系，但凡是女性給予的物品在他們眼中都是炫耀的資本。

……

淩晨三點半，顔妍悄悄的起床，從張晴帶回來的那條馬海毛圍脖上剪了半截毛線，拎着一本書鑽進了水房。

感謝學校行政處，為了避免黑暗産生的各種恐慌，又不讓光亮影響學生們的休息，熄燈之後，走廊牆壁下方都亮着一排柔和的小燈，廁所和水房則内外皆有壁燈，每逢考試前，有不少臨時抱佛腳的同學會在熄燈之後紮堆再水房裡看書。

三點半這個時間剛剛好，大部分同學都沉浸在睡夢當中，等到了四點多就會有勤勞的起來晨讀看書了，顔妍打算利用這半小時試着找一下芳芳的蹤迹。

水房最外面有一個單獨的水池，水池中放着一個半人高的紅色水桶，水龍頭上套了一根膠皮管子一直延伸到水桶底部，這是學校的體貼之處，怕水龍頭不夠用，也怕臨時停水造成不便，就弄了這麼一個蓄水的大水桶。

顔妍撿起牆上挂着的水舀子擓了半下水，從書裡翻出白天畫的尋蹤符，用雙指夾住立在眼前，摒心靜氣，默念玄光術咒語，手中的符紙無火自然，把顔妍自己都給驚着了，不過她沒忘記自己在做什麼，趕忙拿過那截毛線點燃，之後将符紙和毛線一起扔到水舀子當中。

顔妍一邊慶幸這是剛買的不鏽鋼水舀子，一邊睜着一雙大眼睛往裡看，在符紙和毛線的火焰接觸到水面之後，一陣白色的霧氣升起，很快化成兩條白線飛到顔妍的五官當中。

顔妍感覺就像近視戴了眼鏡一樣，視野一下就清晰起來，不過目光範圍僅止于水舀子大小。

“！”是芳芳！圓形的水面上，正是失蹤了快一個月的芳芳。

她似乎是在一個很狹小的空間，環境有些暗，饒是顔妍也看不清周邊到底是什麼樣子的，顔妍有點着急，光看到這些有什麼用，也沒有辦法提供線索給警方或者張老師他們啊。

好在老天是站在她們這邊的，朦朦胧胧隐隐約約的一聲長鳴入耳，顔妍瞬間就是一個激靈，這聲音……

顔妍六歲那年春節在奶奶家被冷待跟自家爸爸告了一狀之後，一直回顔爺爺家過年并且一直待到年初六再出門的習俗就被顔爸爸親手破了。

此後每年除夕在顔爺爺家過，初一一大早祭祖拜年之後，三口人就開車回自己家，初二去顔妍姥姥家，然後從初三一直到顔家父母上班，都是三口人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