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滴滴——當前時間:十二點整。”又是愉快的午飯時間了。生活很苦,美食卻不可辜負。
鹿可打起精神,内心給自己稍稍加油打氣,就從床上爬了起來了,穿戴整齊的走出卧室享受美食去了。
桌上又是不同花樣的三菜一湯,看來這個阿姨目前還是蠻負責的嘛。
吃飽喝足後,心滿意足的躺在了沙發上,一邊撸狗,一邊聽着電視,一邊又在腦子裡思索着該如何尋找和觸發其他的線索。
客廳的溫度好像更低了,電視裡還是上演着老套的肥皂劇,又是一個看似平常的午後。
鹿可突然起身,摸索着走過去拉開了客廳的窗簾,窗簾的背後是一塊露天陽台,一個兩人座的秋千架,靠着欄杆擺放着幾個花卉盆栽,此刻都有點打蔫,光線終于透過厚重的窗簾掃進了客廳裡,驅散了一點陰霾。
陽台對面是一棟一模一樣的住宅樓,間隔着十幾米的距離,也可以清晰的看得見對面居民晾曬的衣服,種植的盆栽等等。
旋轉擰開鎖,推開玻璃門走到陽台上,鹿可邊撐着導盲杖,邊摸索着坐到了秋千上。皮皮見她走了,也一溜圈的跟了過來,緊接着也跳到了秋千上,團起身子,縮成了大大的一團。
鹿可踮起腳尖,借了點力,輕輕晃起了秋千。心裡也不由得疑惑,這客廳的窗簾有什麼必要拉得嚴嚴實實呢?受過創傷後想逃避想要與外界隔離?還是因為害怕——外面的窺伺?
不過她突然拉開窗簾,總要尋點正當的理由,比如突然興起的想坐坐秋千,不然莫名其妙的拉開,又莫名其妙的拉上,也太惹人懷疑了。
“咚咚咚——咚咚咚——”門口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這個點怎麼會有人來?
鹿可從秋千上下來,慢步過去打開了大門,皮皮也一路跟随。
大門打開的瞬間,映入眼簾的是鄰居劉姨的大臉。大約是久久未曾開門,她整個人就像隻壁虎般趴在了大門上,眼睛貼在了門上的貓眼處,似乎要透過貓眼看到房裡的一切,卻又奇異的維持着露出八顆牙齒的笑容,右手又堅持不懈的恍若機器般的一直敲打着大門。
扭曲的笑容與動作是道不盡的詭異。
看到鹿可打開房門的刹那,才收回了動作,恢複成了站立的模樣,好似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是什麼人?有什麼事嗎?”盡管看到了有些駭人的一幕,鹿可還是裝作什麼也不曾看到的樣子,略顯遲疑的問道。
劉姨臉上的笑容扯地更大了:“是我啊小鹿!這不天氣熱嘛,家裡煮了點綠豆湯,太多了也吃不掉,放久了又怕壞!幹脆給大家夥分分降降暑,想着你一個人在家裡待着,就來給你送家裡了!”像倒豆子一般一股腦的都說了出來。
“…是劉姨?”
“诶對,就是我!”說着劉姨就從門邊拎起了個保溫袋。“你看你這也不方便,我給你送家裡去。”說罷就要擠開站在門口的鹿可,從門縫内鑽了進去。
鹿可語塞。拒絕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真是害怕這種盛情難卻的‘好意’啊。
“喲!電視還開着呢!”電視還大剌剌的開着,窗簾也扯開了,陽台的玻璃門敞開着。
“無聊聽些聲罷了。”鹿可随便找了個借口搪塞了下。
“也是,聽個聲熱鬧熱鬧。”劉姨也沒多想,仗着鹿可看不見,光明正大的四處打量了起來,“咦?這飯菜還擺在桌上啊?小鹿呀,不是我說你,這光吃菜不吃肉可不行,你看你都瘦成了什麼樣了!”
鹿可尴尬的笑了笑:“恰好今天胃口不太好。”
“胃口不好也得吃得營養均衡些!你這些碗盆我就給你收拾了,擺着還招蟲子!”
“不——劉姨你不用——”忙不疊的想要拒絕。
“客氣啥!”劉姨把手裡的保溫袋随手放在桌子上,就堆疊起桌上的碗盆匆匆走進了廚房裡。
破碎的話語再一次被吞沒在了喉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