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晚上,她的卧室好像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卧室是安全的。
或許,今晚就不再安全。
耳邊“砰砰砰——”的敲門聲還在不停的繼續,鹿可隻好放棄了現在思索的想法,沒有再管被暴力拆卸的卧室門,拿起靠牆角的導盲杖走了出去,亦步亦趨的往大門走去。
“是誰呀?”邊走邊不忘詢問。
家裡的客廳也變了模樣,溫度更低了,陰森森的詭異,一應用具也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塵,廚房到客廳的路上,暗紅色的拖拽的痕迹橫亘其中,也被灰塵掩沒。
皮皮也不再是之前強健有力的模樣,油光發亮的皮毛被血液黏在了一起,變成了暗紅髒污的一團,黝黑的瞳孔充斥着血色,立起的尖尖的耳朵被削去了一截,嘴裡的牙齒也被敲去了大半,四肢也像是被什麼東西打斷過,一跛一拐的跟在鹿可的身後,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小鹿呀,十二點啦,該吃午飯啦!”門外是劉姨熱情又嘶啞的聲音。
鹿可摸到門鎖,大門的門鎖完好,然後一把拉開了大門。
在她看不到的面前,是一個已經燒成黑炭的身影,之前有些壯實的身子,現在變得幹癟瘦弱,黢黑的臉上露出沾着黑灰的牙齒,手裡捧着的飯盒卻是幹淨如新。
樓道的牆壁上也全是焦黑的痕迹。
“是劉姨啊。”鹿可現在已經什麼也看不見了,所以對于面前的一切一無所知。
“對對對,這不到飯點了,給你送點吃的。”劉姨有些靈巧的越過鹿可進了屋子,“等劉姨給你收拾一下桌子,就能吃了。”
桌子上也是灰塵遍布,而昨天的剩下的盤子和醋碗确實不一樣的幹淨,仿佛隻是簡單過了個夜。
劉姨非常麻溜的行動了起來,将桌上的碗收掉,趕緊去廚房洗了抹布,将桌上的灰塵抹去,才将帶來的飯盒打開,齊整的擺在了餐桌上,順便把椅子上的灰塵也擦了。
接着就開始招呼鹿可:“都給你擺好了,小鹿快坐下來吃啊。”漆黑的雙手按着鹿可的肩膀,将她推搡着到餐桌前,讓她坐下。焦黑的臉上露出的帶着黑灰的牙齒表明着她的笑意。
等到劉姨的手移開之後,鹿可的身上居然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太謝謝劉姨了。”鹿可無法拒絕的被帶着坐了下來,隻好開口道了聲謝。
餐桌上劉姨帶來的飯菜很正常。一盒米飯,一盒青菜豆腐,一盒魚香茄子,一盒辣椒炒肉。都是常見的家常菜,光是聞着飯菜的香味,就讓人有了食欲。
“瞧我,忘給你勺子了。”說罷立馬就将一個勺子塞進了鹿可手裡,“快吃呀!”
鹿可扯了扯嘴角,擠出了一絲笑容,感受着對方灼熱的視線,隻好開始摸索着勺菜。因着看不見,也不知道究竟盛了點什麼。
勺子遞到鼻尖才聞到是什麼,一勺青菜豆腐,純蔬菜,放心的塞進了嘴裡。蔬菜一般不會有什麼手腳,肉類倒是有些讓人害怕,會不會是什麼奇怪的肉。
接着又挖了一勺米飯,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期間挖到辣椒炒肉的時候,為了不被懷疑,鹿可将肉含在了嘴裡,又借着咳嗽,低頭悄悄吐了吐在了手心裡,再将手放下,不着痕迹的扔到了桌子下面,被皮皮一口吞掉了。
“辣椒太辣了?我去給你倒杯水!”說着劉姨就起身往廚房走去了,看着地上的暗紅的快要發黑的痕迹,以及凄慘模樣的皮皮,沒有任何反應、和言語。
廚房裡也是一片狼藉,鋒利的菜刀已經卷了刃的扔在台面上,四周的牆壁、地面、水池、冰箱外殼都是飛濺的暗紅色的血迹,以及厚厚的灰塵,竈台底下的櫃門也被緊緊的鎖住了。
劉姨面不改色的拿起了一個杯子,打開水龍頭沖洗了起來。因為長時間的未使用,水管一開始有些堵塞,等了好幾秒,帶着濃重消毒水味道的自來水才噴湧而出。
清洗幹淨,打開冰箱,冰箱裡的食物還是新鮮的模樣,就像是前兩天剛剛才買的,随手拿出一瓶牛奶倒進了杯裡,就走了出去。
劉姨一邊端着牛奶出來一邊說道:“給你倒了杯牛奶,解辣!”放到了鹿可的手邊,又低頭瞧了瞧窩在鹿可腳邊的狗,提了一嘴。
“對了,小鹿呀,今天停電,你帶你家狗出去可别走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