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倒是有點消息,上午您在拜祖,小的跑去打聽了,好像丞相昨日受了傷,這兩天都在府裡養傷,沒來酒肆。”
受傷了?那今晚估計不會來了,沈清執看看四周,往醍醐的方向走去,到地方再派人去看看宋子熠到底在不在。
小柒神色古怪地盯着少爺的背影,出聲:“您知道從季府到酒肆的路?您以前來過上京?”
沈清執腳步一頓,“怎麼會?我隻是記住了從酒肆到飯館到客棧、再到這裡的路,難不成有近路可抄?”
“哦,的确是有,酒肆就在離這不遠的兩個街口那裡。”
我靠,這麼近?那不得出門就撞宋子熠,以前他在外面喝酒的時候怎麼就沒注意呢。
小柒同樣焦灼,“要不不去了。”
“虛什麼?他都醉成那樣,還能記得是我打了他一巴掌。”沈清執很虛,虛到已經打起了退堂鼓,“不過時辰好像是有點……”
“那到時候小的找人問問,看丞相在不在。”
聲音太小,小柒壓根沒聽見,又問他:“少爺要去嗎?”
“……”沈清執捂臉:“去。”
來到“醍醐酒肆”,周圍燈火通明與季家的死氣沉沉行成鮮明對比,肆外的小吃販一個接一個吆喝,沈清執深吸一口氣,聞到了濃濃的酒香味,眼睛“唰”地亮了。
“有銀子嗎小柒?”
小柒見少爺開心,他也開心,掏出錢袋交了出去,“小的沒喝過酒不了解價格,您看夠不夠。”
沈清執打開錢袋,裡面隻剩十兩銀子了,“……喝兩口還是夠的。”
醍醐的酒香,賣得也貴,拿出一兩銀子打聽消息,還剩餘九兩,大概能喝個一小壇。
“少爺,丞相不在哎。”小柒莫名興奮。
“走,咱們進去。”沈清執進門叫上一壇酒,和他坐在了大廳的凳子上。拆開酒封,給自己倒上了滿滿一杯。
杯子是小柒選的最小号,大概一個雞蛋大小。
“我先試一小口。”他抿唇喝了一點點,被酒辣得皺起了眉。
“明明都點最溫和的果釀了。”
這也是小柒讓他試的原因,果釀通常酒勁不大,成品的好對身子還有益處。
“您沒喝過酒,當然辣啦。”
“沒意思。”沈清執緩過勁,又抿了一小口。反複幾次,杯子變得空蕩蕩,而他除了醉意和初試的不适感,沒有其他大毛病。
“少爺就醉了?那您不能喝了。”
沈清執也不想自己喝醉了被小柒給抱回去,太難看;因此他隻喝了一小杯加上兩小口就止住了嘴。
“扶我起來一下。”少爺臉脹得通紅。
小柒搭上他的手,“早知道不如帶回去試。”
被扶起來後,他還不忘提醒小柒拿桌上的酒壇,“我沒醉,隻是這具身體受不了而已。”
“欸!小心!”小柒一手攙人,一手提酒,忙得焦頭爛額。
“您腿上有傷,還能走嗎?不然我抱您?”
沈清執是真的沒醉,除了頭暈目眩,他思緒非常清楚,聞言笑出聲:“我多大,你多大?抱出去也不怕遭人笑話。”
“那我給您叫輛馬車。”
“不用。”沈清執一甩手,“就這樣走着回去,你給我找根拐杖來也行。”
他手剛甩過背去,酒肆的門轟然大開,理得整整齊齊的頭發被風吹得糊了一臉。
“小柒?怎麼開門開得這麼突然?”
小柒看着自己離門幾尺遠的距離,低聲道:“不是我,少爺,好像是官家的人。”
官家?官家何時管人喝酒了。沈清執擡手撥開臉上的頭發,在看清門外站着的人後呼吸驟停。
禦林軍?
熟悉的腳步聲響起,酒肆外被禦林軍團團包圍,他聽着漸近的步伐,宛如置身冰火兩重天之地,腳怎麼也動不了。
“少爺!快走!”見他發呆,小柒急忙把少爺拖離了大門正前方,隐入人群中,心跳得快要蹦出來。
這時,劉統領進來開出一條路,給他身後之人讓出位置。
“陛下,已經按照您的旨意全面封鎖了醍醐酒肆,是否要将肆裡的小倌都抓來審訊?”
言下之意就是無關的酒客可以先行放出。
“不。”
秦烨手心纏滿紗布,說話時表情十分怫郁,“不管酒客還是倌,朕都要一一排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