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最終還是沒下來,徹底在房梁上隐身了。沈清執進來就是為了跟人先打個招呼,随後起身準備去集市上先轉一圈,等時辰差不多了,再去季家拿午膳。
做飯?他可不會。
“你去哪?”楚青喊住他。
沈清執沒回頭,“我出去逛逛。”
“你哪也不許去!”楚青下來将他攔住,神色兇惡。
這人陰晴不定反複無常,沈清執終于有點怕了,“為什麼?”
“誰知道你是不是細作。”
“我隻是個小布行的廢物少爺,和個獵戶細什麼作?跟他搶毛皮織衣服?”
楚青啞口無言,暗道這人嘴生得好生厲害,他鬥不過。
“你走吧。”
沈清執側身躲過,走時還不忘帶上門,他很少去集市,幾乎隻有在前世被父親趕出去那段時日,去過集市吃幾口熱包子。
因着過了最佳的趕集時辰,集市的人比清晨少了大半,按這些客流量,沈清執都擔心桑椹摘得太多,一下午加上一晚上也賣不完。
濕桑椹儲存期不過一兩日,哪怕留到第二日賣也不比原來的新鮮。
如此,隻能把剩下的桑椹曬幹,自己留一些,再送些給李聶雲。桑椹好處多多,吃了也不虧。
在集市考察了地形,沈清執步行回到了季府,在通過祖母同意後,他等廚房送來三人份的飯菜。小柒重傷未愈,隻能吃些清淡的東西,席玉已經送過去了。
“多謝祖母。”
商氏道:“你多交些朋友是好事,日後在生意場上,真真假假分不清,趁着現在多識人。”
“弦兒知曉了。”沈清執沒讓馬車送,自己提着大食盒一步步挪,在發現身後沒有小跟班,松了口氣。
李聶雲身份瞧着不簡單,還是少些人知道的好,免得給對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走到壺口村,李聶雲家房門大開,沈清執心道:這麼快就回來了?
時辰才剛剛到晌午,他提着食盒走了進去,李聶雲正在清理摘下的桑椹,聞聲轉過頭,看見他手裡的盒子,略顯失落。
“我回來沒見着你,還以為你出門買菜了,原來是買做好的回來。”
沈清執讪笑幾聲,将食盒放在了桌上,“我不會做飯。”
“你不會?”
“我隻會簡單的炒雞蛋,蒸雞蛋,雞蛋面什麼的。”
李聶雲:“……”
“我隻會煮肉。”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手藝太過生猛,平日不都留人吃飯。
“怎麼有三副碗筷?”李聶雲頓時反應過來,看向房梁本該離開的一團黑影。
“你朋友應該還會過來吧,他若吃便吃,食盒我不帶走了。”
正經廚子的手藝果然不錯,李聶雲自從離開皇宮,第一次吃這麼好吃的菜,白米飯一碗接一碗。看得上面的楚青焦急不耐。
按殿下這吃法,自己還能吃到渣渣?
除了飯菜可口,李聶雲就是故意的,在隻剩最後一碗白米飯後,他停住了筷子。
“走吧,我們去外面挑桑椹。”
沈清執早就吃好了,坐在桌球默默看着他表演,再一看那一簍一籃的黑紅果實。
“這……這麼多!?”起碼四五十斤吧,鐵定賣不完了。
“我想着你想賣銀子,自然是越多越好,便多摘了些。”為了防止果實被壓壞,李聶雲直接就地取材,編了三個籃子,一隻手提兩個,桑椹都被保護得很好。
看他認真地碎屑挑出,沈清執終于問出了一直想問的問題,“你有相貌又有能力,為何久久未娶妻?”
像這種青年才俊,門檻都會被媒婆踏爛才對。
“無心于此,也沒遇着喜歡的。”挑好桑椹,李聶雲起身。
時間已經過了半個時辰,消食也消得差不多了,他走進屋,發現飯菜被吃光,桌上整理得幹幹淨淨,梁上不見人影。
“找到秤了嗎?”沈清執跟着走了進來,打算帶三四十斤去集市。
桑椹在富人圈廣受歡迎,碰到有錢的大老爺,說不定出手便是十斤。碰不到,那隻能多蹲些時日。
“找到了。”
李聶雲拿了幾個精緻小巧的花邊籃,“這些你拿着,可以裝客人的桑椹。”
“這幾個夠了嗎?”
李聶雲詫異:“你沒去過集市嗎?有些客人為了方便,采買時會自己帶籃子或者布袋。”
“……我沒注意。”
出了村子,他們又到雜貨店買了些油紙,準備用來包小量販賣的桑椹。為此沈清執還特意和老闆學了一手,确保不會擠壞了果子。
“餘下的那些我會曬成幹果,屆時給你送些過去。”
“不賣錢了嗎?”
“金錢誠可貴,友誼價更高。”有錢的時候經營經營兄弟情也不錯。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