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個子很高,身穿運動套裝,能明顯看出衣服下的肌肉線條,額頭有細汗,應該剛做完運動。
除此之外,他身上隻有淡淡的香水和若有似無的煙草味。
溫韫猜測煙草味大概是他的信息素。
周清越——尼古拉國最古老家族的掌權人,家族企業遍布全球,據說能左右每屆總統選拔,是當之無愧最頂尖的存在。
他常年霸占新聞頭條,饒是不常看新聞的溫韫也知道他的名字。
宋夏霜已經起身迎了過去,拿出手帕擦拭他額頭上的汗:“怎麼不去洗澡?”
周清越捉住她的手放在唇下一吻:“聽說你的女兒到了,想和你一起迎接。”
宋夏霜眼神裡明顯多了感動,朝着溫韫招了招手。
溫韫還是頭一次見到頂級Alpha,強烈的壓迫感令她渾身不自在,幾乎是同手同腳走到他們面前:“你好。”
“你的母親很想念你,兩天後的婚禮你要是不參加的話,她肯定會很失望。”
他的聲音低沉,語調平緩,像是交代一份稀疏平常的工作。
關于婚禮,溫韫還有很多事情要問,但她知道現在并不是合适的時機。
“我一定會參加,先生。”
周清越又和母親低聲說了幾句話,最後留下一句:“婚禮前,留在這裡陪着你的母親。”
不允許反駁的語氣,俨然把她當成了下屬。
溫韫微微蹙起眉頭但沒有多說什麼。
花房重新歸于平靜,周清越的出現像個無傷大雅的小插曲,但溫韫注意到周清越出現時,宋夏霜氣息明顯紊亂,眼中滿是愛意,即使有信息素的影響,相識二十天就結婚,進展未免太快。
“媽媽已經考慮清楚嫁給他?”
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公衆人物,出現在新聞中永遠隻有正面形象,背後究竟藏了多少秘密,沒有人得知。
不怪溫韫以狹隘的目光看待,實際上真相總會比想象中更加不可思議。
這是從十六年人生中得出的結論。
宋夏霜朝她笑了笑:“阿韫,我是個成年人,懂得取舍。婚禮結束後你可以選擇在阿達亞卡學校重新接受教育亦或者請私教教學。
至于住所,可以與我住在一起也可以住在玫瑰園。過去七年你過得很辛苦,從現在開始,可以做任何你喜歡的事情。”
阿達亞卡是尼古拉國最古老、最負盛名的學校,據說其中一個院區隻接受富豪榜上的子女及官員子女,溫韫知道無數人擠破腦袋想去的學校,不過周清越一句話而已。
九歲前她在賽魯塔的學校上了幾年學,父親去世後她随之辍學,她很想通過學習換取輕松點的工作,而不是在賽魯塔待一輩子。
“媽媽愛他嗎?”
宋夏霜愣了幾秒,很快開口:“當然。他是個值得托付的人。”
為了說服溫韫,宋夏霜甚至說了許多有關周清越為她做的事。
自父親去世後,宋夏霜很少說這麼長一段話,溫韫知道兩天後的婚禮,一定會如期舉行。
“……之前給你說過他的獨子,恐怕明晚才能見。”
溫韫對周清越和他的獨子并不感興趣:“婚禮前兩天,我想和媽媽一起睡。”
母女二人從沒分開這麼久,溫韫早已習慣嗅着焦糖味的信息素入睡。
宋夏霜面露難色,她十分想和女兒徹夜閑聊,但她更想與周清越時時刻刻黏在一起。
見周清越之前,她認為抑制貼可以預防一切欲/望,遇到周清越以後,她覺得抑制貼的設計實在太過雞肋。
溫韫不願讓母親為難:“算了,我去研究這隻手環。”
聽到這個回答,宋夏霜明顯松了一口氣。
第二天,溫韫并沒有見到周清越的獨子也沒怎麼見到母親,因為大多數時間母親都和周清越待在一起,猶如陷入愛戀中的情侶,一刻也不舍得分開。
她在仆人的陪同下逛了半天慶城園,最後将自己關在房間,看了一部喜劇電影入睡。
舉行婚禮當天,溫韫一早就收到了禮盒,裡面裝着精緻的禮服和五厘米的高跟鞋。
“溫韫小姐穿上去一定很漂亮。”
仆人眼含笑意慫恿着她試一試。
溫韫沒穿過禮服,隻看衣服上的裝飾就覺得十分累贅,不如運動休閑套裝或者普通的棉麻長裙舒适,但今天是母親期待的婚禮,她願意嘗試。
香槟色的禮服上點綴着富有光澤的珍珠,衣袖延伸至手腕處,裙子下擺剛好到小腿的位置,禮服能遮住身上所有的傷痕,她知道這是母親特意挑選。
在仆人的巧手下,溫韫套上禮服和高跟鞋還化了淡妝。
她像看陌生人一樣看鏡子中的自己,鏡中人好像永遠不會煩憂的公主,可惜隻是虛僞的假象罷了。
仆人滿意看着自己的傑作:“夫人還在化妝間,溫韫小姐要去見一見嗎?”
這場婚禮備受矚目,在網上的讨論度很高,溫韫總能看到飄紅的新聞标題,因為好奇還點進去看過幾次,一部分網民猜測周清越的結婚對象有着相當的家室,還有一部分網民猜測周清越奉子成婚,畢竟這麼多年他隻有一個孩子。
來參加婚禮都是非富即貴的人,她并不想和陌生人交流也不想成為人群中的焦點。
就當做婚禮前的溫情話别,溫韫這麼想。
化妝間其實是獨棟别墅,分别存放有寶石、衣服和其他配飾,溫韫在最明亮的房間找到了母親,她發誓從未見過這樣的母親,美麗、聖潔,世間一切美好的詞都可以用來形容此時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