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淩若有所思,一時忘了将手抽出。北部的蟲族……不就是目前跟法落斯王國對峙的莫利爾族嗎。
“對了,閣下。”維亞俏皮地對他眨眨眼,“幸好你們在納塔利亞叢林時是被什修他們救下的,若是落到北部蟲族的手裡,像您這麼俊朗的雄蟲是會被關起來日/日/夜/夜進行配/種的哦。”
“……”伊淩沉默。
好吧,他現在知道北部雌蟲有多彪悍了。
尤安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交疊的手,轉身就走。
“尤安?”伊淩恰好發現門口的身影,出聲叫住了他。
尤安腳步頓住。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伊淩朝他招招手,讓他過來。
尤安抿唇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走過去。
“怎麼了?”伊淩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伸手想摸摸他頭,卻被避開了。
伊淩“?”
怎麼個事?
尤安垂着眸子,慢吞吞開口道:“出汗了,髒。”
行吧,伊淩收回手也沒有勉強碰他。
維亞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他羨慕地歎了一口氣道,“伊淩閣下,您脾氣可真好,要是我能嫁給一個像您一樣完美雄蟲就好了。”
話音剛落,維亞就感到一道涼飕飕的視線瞥了他一眼。
“是嗎?”伊淩不覺得自己完美,随口道,“那祝你好運,希望你能早日遇見心儀的另一半。”
維亞隻淡笑不語。
這段時間的日子像流水般平靜地流逝。
在維亞的幫助下,伊淩慢慢認識了一些簡單的蟲族文字,也懂得了一些蟲族常識。
自然,他們的關系也漸漸熟稔起來。
直到有天伊淩的平靜生活突然被打破。
一群附近的難民蜂擁而至擠在門口,将這個不大的醫療所堵得水洩不通。
“這是……?” 伊淩放下手裡的書,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們。
領頭的正是支隊長什修,他臭着臉在現場維持秩序,不耐煩的大聲喊道:“誰特麽再擠就給我滾出去!這麼小的地方再擠就散架了!”
其中一個軍雌苦哈哈的跟伊淩解釋道,“是這樣的,他們都是附近流浪的難民,我們剛接到上級的命令要将這群難民安頓好。”軍雌為難道,“但其他地方又是軍部重地,不能随意讓他們進出,隻能先将他們安排到醫療所裡。”
伊淩了然地點點頭。
什修卻覺得這是一個燙手山芋,他太陽穴突突直跳,煩躁的想那些軍部老家夥真會給他制造麻煩。
他臭着臉吼道:“都給我一個一個排隊登記身份信息,核實無誤才能進去!”
鬧哄哄的難民安靜一瞬,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該死的,你們這群低賤的軍雌敢攔我?”
一隻肥頭大耳的雄蟲擠了進來,身上的肉像遊泳圈一樣一層一層的,實在不像逃亡中的難民。
他傲慢地用手指着什修的鼻子破口大罵,“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有幾個腦袋敢這麼跟我說話?!”
什修搭在腰間的手緊了又松,壓下心頭的怒火,皮笑肉不笑道:“閣下,請您不要妨礙公務,想要進去就老老實實排隊登記身份。”
肥頭大耳的雄蟲怒不可遏,“你讓我跟那群低賤的難民一起排隊?你瘋了嗎?我可是珍貴的B級雄蟲!B級!!!”
伊淩眨眨眼,原來B級就已經很珍貴了嗎?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本土的雄蟲,看來書裡對雄蟲嬌貴傲慢的描述并不是誇大其詞。
他們的争執愈發激烈,幸好趕回來的維亞出面打圓場,他帶着那隻珍貴的B級雄蟲到另一邊單獨給他開通綠色通道,那隻雄蟲的臉色才好看點。
其他難民像被什修難看到極點的臉色鎮住似的,一時竟沒人再敢說話,老老實實排隊登記。
“下一位。”什修冷着臉拿筆記錄,一名銀發少年走上前來。
“名字。”什修眼皮都沒掀,好一會兒沒聽見動靜才不耐地擡起頭。
銀發少年神情迷茫,好一會兒才擡起蒼翠色的眼眸道:“羽。”
少年的額角不知被什麼撞傷一道口子,緩緩滲出鮮血。
什修低下頭,語氣平緩幾分,“家庭地址,身份證件,父母信息。”
羽迷茫地搖搖頭,他不記得了。
“身份不明的人是不允許進入駐紮地的,你是自己出去還是我送你出去?”什修冷漠道。
羽的眼眶微紅,垂眸不語。什修剛好能看見他銀色如翼的睫毛挂着幾顆血珠微微顫抖,難得動了幾分恻隐之心。
什修耐着性子問道:“或者你有沒有認識的蟲可以幫你證明身份?”
認識的蟲……?羽迷茫地看向四周,或削瘦或黑黃的面孔在他眸中一一劃過,直到定在依靠牆角的某道修長的身影。
伊淩猝不及防對上銀發少年蒼青色的眸子,極深極沉,像一口古井。
伊淩微怔,下一秒銀發少年突然就沖過來把他撲倒在地。
“雄主——!”
羽撲倒在他懷裡,單薄的身子顫巍巍發抖,他帶着哭腔道:“我終于找到您了。”
伊淩被他撞懵了,“你誰啊?”
懷裡的銀發少年不可置信地擡起頭,蒼青色的眸子閃着瑩瑩淚光,“您不記得我了嗎?”
“我是羽啊,您的雌侍。”
“我哪來的什麼雌侍——”伊淩脫口而出的話突然頓住,不對,他好像是有雌侍。
原蟲主曾經娶了八個雌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