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水流洗去整日疲乏,暖暖的,好舒服。
澡洗完,程菲整個人都放松下來,回到卧室,準備刷會兒微博就睡覺。
她洗澡時有聽歌的習慣,手機往往随手放在置物架上,因此每天洗完澡,程菲都會拿幹紙巾把手機仔細地擦拭一遍。
程菲拆下了手機殼。
正拿紙巾擦着手機的背面機身,發覺不對勁,整張白皙的臉蛋頓時皺成一團——她的發财符呢?平時都是塞在手機殼裡,怎麼不見了?
程菲有點慌。見手機殼裡沒有,便又光着腳跳下床,沖過去拿起今天背的挎包一通翻找,仍舊一無所獲。
程菲揪了揪頭發。
三年前的春節,年過八十的程奶奶聽說蕭山靈驗,便不遠千裡專程去了一趟蕭山太公頂,請來一枚發财符,作為送給财迷小孫女的新年禮物。
不幸的是,就在送完這份新年禮物的第二個月,老人便突發腦溢血駕鶴西去。
那枚發财符,可以算作程奶奶留給程菲的遺物,她十分珍惜。三年來随身攜帶,幾乎沒有片刻離手。
怎麼會不見了?
掉在了什麼地方?
程菲焦急又煩躁,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心裡說不出的難受。過了會讓,她頹喪地往床上一趴,給溫舒唯發消息。
程菲:好煩啊,我的發财符好像丢了。
程菲:痛哭抓狂.jpg
手機那端,溫舒唯幾乎是秒回。
注定要暴富的小溫同學:就是你奶奶送你那個發财符嗎?
程菲:嗯。
注定要暴富的小溫同學:别着急,會不會是落在公司裡了?你明天上班的時候過去看看。
程菲:我昨天下班之後在網約車上都還摸過發财符,不會在公司。
注定要暴富的小溫同學:那會不會是被相親哥撿到了?你們晚上不是一起吃飯了嗎。
程菲:那位小哥對我挺有好感,他要是撿到了我的發财符,肯定馬上就會跟我聯系。所以他撿到的可能性也不大。
注定要暴富的小溫同學:這樣啊……
注定要暴富的小溫同學:我明晚争取早點下班,陪你再去一趟你相親的飯店找找?
程菲:不用,要找的話我自己去就行。
兩個女孩兒說完發财符的事,溫舒唯忽然又八卦兮兮地問:沒記錯的話,今天這個是你拒絕的第六個相親對象了吧?你媽怎麼說?
程菲:還不就是那些老話術,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溫舒唯:噗。
溫舒唯:不過說真的,我有時候都很好奇,到底要什麼樣的男人才能入您程導的法眼。
溫舒唯:你該不會還在想着你那個小哥哥吧?
“……”程菲眸光微微一動,失笑,敲字回複:不是因為這。
東拉西扯又聊了幾句,溫舒唯洗澡去了,程菲熄則滅手機屏,在床上翻個身,把自己的腦袋整個兒捂進被子裡。
“到底要什麼樣的男人才能入您程導的法眼?”好友發來的靈魂拷問回響在耳畔。
程菲怔怔發起呆。
蓦地,腦海中飛快閃過一雙淺茶色的桃花眼,眸光冷情玩味,讓人覺得格外難以接近……
幾秒後,程菲回過神,一把掀開被子猛坐起來,呆若木雞。
随之用力拍了拍腦袋。
你果然是太困了不清醒是吧。
居然把這個問句和那張臉關聯在一起,要死啊!
*
程菲整個晚上都沒睡好,起床之後隻覺腰酸背痛。
今天上午電視台的事情很多,程菲去到單位後又是忙着開會,又是忙着寫材料,一眨眼便到了大中午。
她去食堂晃了一圈,沒什麼想吃的菜,便打算去吃附近的一家涼拌馄饨。
隻身一人走出電視台大廈,外頭陽光正烈。
程菲嫌太曬,擡手擋在眉前,另一隻手裡還拿着一杯蜜雪冰城的加冰檸檬水。過完馬路一擡頭,竟看見路邊不遠處停了一輛純黑色的越野車,車身光亮如新。
程菲起初都沒反應過來,眨了眨眼,幾秒後腦子嗡一聲,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演播大廈這一帶,名車豪車屢見不鮮,真正讓程菲驚訝的,是站在黑色越野車旁邊的男人。
黑襯衣,黑西褲,還是他一貫的穿衣風格,穿正裝卻不系領帶,領扣也敞開三顆,露出小片緊實的胸前皮膚,斜靠車門站着,姿态随意,氣質特殊,渾身都是淩厲又貴氣的痞勁兒。
陽光太烈,他也被曬得微眯起眼,隔着幾米距離懶洋洋地瞧着她。
片刻,沖她勾勾手,漫不經心。
——什麼狗屎孽緣,這也能遇上?!
程菲實在是太震驚了。短短幾秒間,她的想法在“昨晚就自作多情了一次今天肯定也不是來找我,我還是裝沒看見跑吧”和“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不如看看這位大佬要搞什麼名堂”之間反複橫跳,半天拿不定主意。
程菲思緒混亂,好一會兒才磨磨蹭蹭地走過去,禮貌假笑:“周先生,好巧,居然在這兒遇上您了。”
“不巧。”周清南說,“我在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