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漢方急得額頭直冒冷汗,“不是,真”
“好了!”王則效擡手打斷他,看向郁寬,“這位同志,你來說說,要是我們的幹部真有這樣惡劣的行為,我一定嚴懲不貸。”
孫漢方:“這”
“我來說吧!”郁明暄适時站了出來,“我叫郁明暄,郁家目前的主事人。”
王則效詫異地看了眼一直沒說話的梁滬,目光回到郁明暄身上時,已經恢複了正常,“郁同志你好,都說英雄出少年,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王市長您過獎了。”郁明暄謙虛的笑笑,“想必我的生父林耀先逃走的消息您已經知道了。”
“是的,我也很驚訝。”王則效點頭。
“我本來是被帶來協助調查的,但是貴單位這位何同志,先是一口咬定林耀先是敵特,我家人都是同夥,拿不出證據以後,又在這裡大放厥詞,說我家的工廠欺壓他弟弟,害得他家破人亡,是黑心資本家是賣國賊。”
郁明暄說到這裡,頓了頓,“這話,我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認的。”
“我爺爺一生緻力于救國,他甚至因為不願意與小日子虛與委蛇被炸死,我的舅舅,也因為組織進步學生活動,宣揚抗戰精神,參與遊行示威被亂槍打死,我奶奶和母親雖然是家庭婦女,上不了前線,但從沒後悔過我爺爺的選擇,這些年,我家到底做過什麼貢獻别人不清楚,想必您是清楚的。”
“我家滿門對國家的忠誠,不能被這樣污蔑!但我并不認識他的弟弟,于是叫來了認識他弟弟的員工進行對峙,至于結果如何,相信您也看見了。”
郁明暄的态度帶着恰到好處的隐忍與憤怒,說完後,泛起一個冷笑,一副懶得多說的樣子。
郁寬适時接過話語,“我補充一下。”
“我們廠招人是有嚴格制度的,何大江腿腳有些不便,本來不符合招工要求,是我娘有一次在醫院碰上了抱着生病的孫子磕頭求藥的何大娘,覺得實在可憐,當場就應下了給她兒子一份工作,才在廠裡根本就不缺人的情況下硬把他安排進了紡織廠。”
“誰知進廠之後才知道他吃喝嫖賭五毒俱全。偷奸耍滑、小偷小摸就算了,他還口花花,總是賊眉鼠眼地想占女同志便宜,被投訴了好多次,我們也隻是批評教育,後來,是他先是想對姚大娘兒媳動手動腳被抓,後又在倉庫裡抽煙喝酒導緻倉庫失火損失了好大一批布,這才被開除的。”
“就算這樣,看在他老娘孩子的份兒上,廠裡也沒要他賠錢,隻是開除了事,沒想到居然能被人反咬一口!”
郁寬的眼神輕蔑地瞥過何紅日,一副真不愧是一家人的樣子。
“不可能!”何紅日不肯相信,“我弟弟分明很孝順,再說,我弟媳不是這樣說的。”
“你弟媳?張菊吧?她跟何大江那就是王八配綠豆,天生一對,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何大江沒死的時候就不知跟多少男人不清不楚了,你信她?”
顯然,姚大娘的情報網更為廣闊一些,這話一出,衆人側目,何紅日直接白了臉。
丢了這麼大個人,王則效氣得頭上青筋直跳,懶得搭理還想找補一二的孫漢方,也沒臉再跟郁明暄商議原本的打算,暫時賠罪後囑咐梁滬把人送回家,并表示一定會給個交待後就把孫漢方叫走了。
郁明暄含笑同王則效告别,一點兒也看不出剛才氣恨無比的模樣,轉頭就讓紡織廠的人回去工作,自己則坐上了梁滬的車。
“事情怎麼樣?”郁明暄靠在汽車後座上,揉着被高跟鞋折磨得僵硬地小腿肚,吐了口濁氣,問。
“還不錯,剛才本來就是去找你的,隻是沒想到會碰上這事兒,看來得耽擱幾天了。”梁滬開着車,眼睛不時從後視鏡看向坐在後座的女孩兒,心疼地說:“都叫你不要穿高跟鞋了,偏偏不聽勸,每次都受罪,活該!”
“滬叔!”郁明暄叫了一聲,尾音拖得長長的,似嗔怪似撒嬌。
她能不知道穿高跟鞋受罪嗎?
但誰讓她連18歲都沒滿?
不靠妝容戰袍提升氣場,光頂着那麼一張嫩生生的臉,哪兒能鎮得住人?
這似嗔非嗔一句,聽得梁滬眉目舒展,眼裡的心疼之意卻更甚,“放心,郁家這些年做的事情許多人都看在眼裡,不會有人敢亂來的。林耀先跑了也不是完全都是壞事,至少捐産業這事兒就不用這麼偷偷摸摸了,還有,你媽離婚的事兒也不用擔心還得跟他扯皮了。”
明暄想要把郁家的産業捐出去,但中間攪和了一個嗜錢如命不肯答應的林耀先。
林耀先這孫子别看平時一副不多管郁家産業的樣子,實際是他自己不缺錢,又知道錢在他的血脈手裡,所以才能端住一副不觊觎郁家錢财的模樣,要是知道錢會被捐出去,早就鬧起來了。
政府也害怕他鬧起來被扣上搶奪私人産業的名聲,雖然很意動,但隻能先私下裡先接觸着,這下林耀先跑了,事情倒變得順利了。
“哦,對了,林耀先就帶走了賀薔和他小兒子,江月母子幾個被抛下了,她們已經登報跟林耀先脫離關系了,林安妮改名叫江安甯,大概很快就會回來,江月不是個省油的燈,關于财産的事,估計她回來後還得鬧一場。”
“管她、”
等等!
江月?
江安甯?
被資本家親爹抛棄?
郁明暄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呆滞地看着前方,這不是她死前為了轉移注意力減輕痛苦聽的那本《王妃在五零》的年代文的角色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