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君……?”
将自己縮成一團的布丁頭忽然叫了小林郁一聲,令他打了個寒顫:“請問有什麼事嗎?”
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我叫孤爪研磨,二年級,是二傳手。”
孤爪研磨将手中的遊戲機放在餐盤旁邊,貓一般的瞳仁像是盯上了極具威脅性的同類般,在做完自我介紹之後說道:“小林君,我有聽說過你,我記得你是……的隊友。”
自從坐定在這張桌子前,不祥的預感又籠罩在了小林郁的心頭,直到聽到孤爪前輩說出那個名字,他才仿佛全身過電般止不住地顫抖,就連聽到那個名字的瞬間,都止不住地耳鳴。
看來連身體都不想讓他再度陷入名為矛盾的漩渦中。
“嗯,對的,我……”
小林郁極力克制着自己,企圖将不對勁的情緒全部吞進肚子。
“小林君?你怎麼了!”
及川徹第一時間發現了小林郁的不對勁,正想攬過讓他的肩向同年級的黑尾鐵朗介紹,他今年找到了個多麼厲害的搭檔,結果剛觸上小林君的肩頭就被他的狀态吓了一跳。
現在是能說沒事的時候嗎?
一向在自己身體狀況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小林郁此刻竟不知如何應對這樣的突發狀況。
“是着涼頭痛了嗎?”
及川徹擔憂地緊盯着小林郁深深蹙起的眉頭,兩位音駒高中的球員同時投來目光。
小林郁哆嗦着嘴唇,來到青葉城西之後,充實的時間仿佛讓時間的流速加快了般,再度想要回首還在東京的時候,竟然隻是幾個月之前的事情。
還沒等小林郁确切地給出答複,他的脖頸忽地感到了一絲暖意,原本垂眸的他想要擡起頭,從額間而來的觸感仿佛一顆定心丸般地沁入他的内心。
及川徹将小林郁的劉海輕輕撩起,說話之間的鼻息癢癢地呼在他不知不覺中暈着绯紅的臉頰。
小林郁身體顫動的幅度愈來愈小,隻是唇息之間斷斷續續地想要說些什麼,卻根本說不出能夠賦予意義的字句。
及川徹害怕他是在在意自己擅自的行為:“抱歉,我的手可能測不太準。”
半晌之後,小林郁的應激反應慢慢消失,卻沒有第一時間掙脫及川徹捂在他兩頰上的大手。
明明不應該在兩位前輩面前這樣的。
孤爪研磨不小心将勺子碰到了地上,尖銳的碰撞聲響徹在小林郁的耳畔,直到這瞬間他才清醒地離開了來自于及川前輩的溫柔鄉。
“抱歉兩位前輩,剛才是我失态了。”
“小林君,剛才是我說話冒犯到你了,抱歉。”
聽到孤爪研磨的道歉,小林郁後知後覺地感到了難為情,明明是他個人的原因,别人隻是問了句話而已。
眼前的蓋飯還冒着騰騰熱氣,小林郁在經過情緒上的大肆消耗之後,胃部上湧的饑餓感頓時卷席了全身。
及川徹将勺子塞進小林郁的手裡:“小林君有什麼事情就之後再說吧,現在吃飯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半個小時午飯時間結束,及川徹再度和黑尾鐵朗二人分道揚镳,各自回到了休息的地方。
中午的小插曲實在讓及川徹在意得不行,但顧及到下午馬上就要進入正式的訓練,根據往年的訓練流程,往往在第一天就會進行抽簽比賽。
抽簽比賽對于及川徹來說早就是家常便飯,不如說他更加期待能夠抽到強校,遇到強者才能夠真正地激發他們配合的更多可能性。
小林君偏偏發生了意外狀況,可不能在即将到來的比賽之前影響他的狀态!
小林郁回到宿舍,他好像是暈碳水了,頭暈暈地隻想躺下來好好補充睡眠,全都是剛才好吃的鳗魚蓋飯惹的禍!
及川徹剛收到入畑教練發來的賽程安排表,今天結束訓練前隻用打一場比賽,也就是說今天解散得格外早,到時候就可以享受和小林君在宿舍裡的獨處時間了!
再回首望向對床的小林郁,他将自己裹進厚厚的棉被中,蜷縮着沉入了夢鄉。
好好睡吧小林君,下午的比賽名單我就替你先看了。
正當及川徹想要仔細翻看賽程表時,一陣不合時宜的門鈴聲兀自響起。
“是誰?”及川徹将門拉開了一條縫,“屋裡有人睡覺,麻煩小聲一些。”
“你是小林現在的搭檔?”
門外站着的黑發少年略微比及川徹矮了半頭,剛問出問話又自顧自地說道:“我的名字不重要,既然小林不在的話,現在和你聊聊也無妨。”
少年倚在牆邊,臉上是迷霧重重,重重地又吐出了問話。
“你不會覺得像是在和一個不定時的炸彈打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