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給太子選人,隻有平時排名在前五十的才有資格參加。比試分為十個擂台,每個擂台将決出一位勝者,在兩天後由吳海統一帶去皇宮。
紀宇随便找了一處參賽。一見是他,凡事在場的參賽者們,有一個是一個都往旁邊躲了幾步,好像靠近就會有什麼不幸發生一樣。
紀宇才不管這些無趣的人是什麼反應,幾步走過去,拿出自己的令牌,“報名。”
正在寫字的武訓點了點紙面:“編号。”
“影三十五。”
武訓手裡的筆停下,擡頭看是他,一點也不意外,隻是例行公事地提醒道:“比試期間生死不論。”
“是!”
等選拔開始,紀宇就像是餓了幾天後被放出來的猛虎,無論參選的人使出什麼樣的手段,全都不是他的對手。
身上的鞭傷因為動作的拉扯而撕裂,殷紅的血在繃帶上印染開來,紀宇卻像是感受不到一樣,一個利落地後仰閃過對方鞭腿,借着慣性直接踹到那人下颚,直接把人作廢。
台下作為裁判的劉武訓看着台上血乎拉擦的一片直皺眉。
“這三十五号真的腦子沒有問題?你我見過這麼多小孩,哪有一個像他這樣不要命的?”看那以傷換傷的架勢,反倒是将比他大的孩子壓着打。
“訓練四年,年年魁首,這樣的人就算是有病也是天才。”另一個武訓并不贊同他的話,“如果他能保持下去,甲子營必有其一席之地。”
“這我可不信。”劉武訓惋惜地搖搖頭,“再天才也是瘋子。這樣的作風,遲早會害死自己。”
在兩人的交談裡,十個場地的比試也全部結束了。不少人身上帶傷,但沒有一個有紀宇那樣的慘烈。
所有人都對此習以為常,隻有掌營太監吳公公看不下去。“快把人帶下去包紮。後天就要面聖,這樣成何體統!
時間很快到了進宮的那天,掌營太監吳公公點好名額内的十人,立刻啟程向皇城趕去。
紀宇作為這次選拔的頭名,被安排在隊伍的第一位。看着越來越近的城牆,他隻覺得自己心髒在急速地跳動。
這白撿的日子,終于變得有意思起來了。
到了鳳甯宮門前,吳公公想要提點兩句,可沒等他開口,緊閉的殿門就打開了。
一個頭簪銀钗的女官走出來,向中年太監福了福身:“吳公公,陛下和娘娘宣他們進去。”
聞言,吳公公立刻端正了神态,拂塵一揮搭在臂彎上,示意紀宇他們跟上。
一進殿門,紀宇便感覺到有兩道極具壓迫感的視線朝這邊看了過來。這種壓力讓他覺得興奮,不過為了以後的樂趣,他難得把性子壓抑了下來。
“奴婢吳海,參見陛下、皇後娘娘。”一進門,吳公公便恭敬地跪地行禮。紀宇雖然對這封建糟粕不爽,但動作也算利落,沒出什麼錯來。
就在殿内回歸寂靜後,紀宇聽到一個中年男聲響起:“皇後,你來看看,這裡面可有合意的人選?”
看來這就是大亞朝的皇帝,聲音自帶威嚴,還挺像那麼回事。
“陛下的安排哪裡有不合适的。”柔婉的女聲很快接上,其中還有些笑意,“章兒秋獵時不過是蹭破點皮,倒是勞陛下費心了。”
“不費心。”皇帝冷笑一聲,“我大亞朝的規矩,怎麼比得上太子金貴。”
“陛下這就言重了。暗衛的事情,陛下不是推脫了麼?如今人心險惡,隻有給章兒足夠的保障,臣妾這個當母親的才能安心不是。”
那兩人就這麼一言一語聊了起來,看似是拉家常一般的對話,到了紀宇耳中,卻被他聽出了些不一樣的味道。
這皇帝和皇後……似乎不是一邊的啊。
紀宇跪在殿内,好像餓了幾年的猹看到了一片瓜田,心情十分愉悅。
可惜那兩人似乎提前達成共識,隻是扯皮了幾句,就由皇上先退一步,結束了這次權利的博弈。
“……殿内這些都是丙子營的好手,皇後不用顧慮,定要仔細挑個合用的。”
“陛下都這麼說了,臣妾也不再客氣。”這話引來皇後一聲輕笑,“你們幾個都擡起頭來,讓陛下和本宮好好瞧瞧。”
得了命令,紀宇這才直起身,看到那兩人的樣貌。
在他剛擡頭不久,頭戴鳳冠的皇後鳳眸含威,直接點向他的方向,“臣妾看這孩子長得機靈,陛下覺得如何?”
皇帝掃了紀宇一眼,目光冰冷,臉上卻是笑着開口:“皇後眼光果然不錯。”說完這句,他直接揮袖就走,“朕還有事,這後宮諸多事宜就有勞皇後了。”
随着皇帝的離開,大殿裡頓時空了一半,就連暗衛營的吳公公,也帶着那落選的九個孩子退下了。
沒了外人在場,皇後臉上的嘲諷明顯了許多。
她不再端着姿态,有些慵懶地斜靠在軟塌的扶手上,看向地上的紀宇:“本宮之所以選你,就是因為你是暗衛丙子營的頭名。從今以後,你就以侍讀之名留在章兒身邊,如何‘衷心侍主’……你應該懂得。”
“是。”紀宇目的達到,回應的那叫一個幹脆利落。
皇後滿意的勾唇,轉而鳳目一利,“說起來,你還是吾兒的救命恩人。此等良緣實屬天意,望你,莫要辜負才是。”
這看似柔柔的一句話,頓時讓紀宇寒毛直豎,趕緊俯身說道:“屬下謹遵皇後娘娘教誨。”
“好孩子。”随着皇後一聲輕笑,室内緊繃的感覺頓時消失。
下一刻,一直緊閉的殿門被人推開,身着太子常服的秋玹章走了進來,恭敬的給皇後行禮,“孩兒前來給母後請安。”
“來了就坐吧,你我母子間也不用這般拘謹。”皇後理了理鬓發,神色中多了一份溫暖,“為娘特意給你尋到一位侍讀。章兒不如親自看看,到底喜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