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才踏進殿門,頓時就成了在場所有人的焦點。
“太子駕到——”
随着太監的通報落下,坐在文臣首位的尚書令劉铮捋了捋胡子,帶着衆人稽首相迎,“參見太子殿下。”
“殿下千歲千千歲!”
“諸位免禮。”秋玹章微微颔首,早已不見私下時的溫和,而是一派鋒銳傲氣。
紀宇看着自家小老闆這樣少見的模樣,眼裡不自覺地泛起笑意,連他自己也沒察覺。
候在門口的宮女在此時走了過來,将他們引到玉階之下的席位上去,剛一落座,紀宇就感覺到有數十道視線看過來。
時刻被人注視的感覺如鲠在喉,讓人極不自在,紀宇和秋玹章卻都不在意。畢竟他們早就想到這個局面了,真正難測的,是當今聖上的打算。
“二皇子到——”
突然響起的通報聲出乎在場所有人的預料,就連一直沉穩的秋玹章都稍稍皺起眉頭。在一陣紛雜的腳步聲後,穿着杏黃朝服的秋珉成帶着自己的侍從走進了殿門。
此情此景,讓等候開宴的朝臣們有點摸不清頭腦。
若隻是太子殿下來,可以說是皇帝屬意東宮要讓太子習政,所以提前給他們這些大臣一個信号,算是一件好事。可二皇子殿下也來,這情況就多少有些變了味道。
最起碼說明,大皇子雖然貴為太子,但在皇帝心裡并不是唯一的繼承人。
這裡面的水實在太深,朝臣們面面相觑,其中不少人的視線已經飄到了劉中書身上,想看看這位三朝老臣怎麼應對。
事實證明,在經曆過宦海沉浮的劉铮面前,如今這陣仗實在是沒什麼難度。隻見劉中書微一拱手,面色上帶了幾分慈祥地說道:“見過二皇子殿下。多日不見,不知貴妃娘娘身體可好?”
“勞劉中書挂念,母妃近日尚好。孫兒早上去請安的時候,還聽母妃說想吃家裡的春蕊糕了。”
圍觀此處的朝臣不由扼腕,忘了,這厮是二皇子的外曾祖。
沒有這項得天獨厚條件的朝臣們隻能繼續頭秃,最後就是不怎麼齊的見禮聲。
一向在意面子的秋珉成難得沒有因為這些細節生氣,因為他早在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看見了此行的目标。
“皇兄!臣弟拜見皇兄。”秋珉成帶着自己那一号人走過來,臉上滿是笑容的惡心道:“今天早上聽聞嶽公公說要我參加正宴,心裡還有點打鼓。幸虧皇兄也在,正好能給臣弟我撐撐膽量。”
紀宇在一旁聽得火大。要是不知道皇子參加正宴代表什麼,他還真信了他的邪。
忍着發癢的拳頭,紀宇有些擔心的觀察起自家老闆的神色,結果發現,這位的表情隻能用一個詞形容——毫無波瀾。不但表情沒變,他甚至還舉着茶盞和對面的武威侯隔空示意了一下。
噗。
紀宇差點沒忍住。他不得不承認,在面對挑釁時,這種“完全當對方在放屁”的态度才是最氣人的。
被當做空氣無視的秋珉成隻覺惱羞成怒。他是希望這個讨厭的家夥失态,不是想自己在衆目睽睽之下當個傻子!
眼看秋珉成就要忍不住火氣,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宮女扯了下他的袖子,“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