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長眸劃過一抹冷意,駕着馬上前,牽起江修臨的手,姿态從容親昵,對Aldridge Kevin客氣道:“Aldridge先生主導的狩獵遊戲,從來都是有趣的。比賽開始了,我們也抓緊吧。”
說完,她朝男人颔首示意,就駕馬進了山林。
狩獵遊戲的獵物都是些散養的兔子,偶爾會有一些林中鳥類,狩獵的武器統一都是鋼制弓箭。
萬辭牽着馬缰繩,背上背着箭羽,一邊觀察四周一邊低聲對江修臨囑咐說:“不要離我遠了。”
江修臨點頭,雖然不知道萬辭為什麼這麼緊張,但聽她的總沒錯。
這片山林綠樹茂密,最适合獵物躲藏。
江修臨捏緊了弓箭,目光緊緊鎖定右方的那塊灌木叢。
耳邊忽然變得安靜。
江修臨蓄勢待發,突然,一抹灰色毛發露了出來,他瞄準了箭,猛地松手,“咻”一聲,箭羽迸發出劃破空氣的刺響,而後快準狠地貫穿了灌木叢中的生物。
一隻兔子肚子上插着箭,血緩緩流出,最後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江修臨興奮地立馬跳下馬,皮靴踩在草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撿起兔子給萬辭看:“我射中的!”
萬辭給了他一個贊賞的眼神,而後舉起長臂,拉緊弓弦,朝着他一箭射去。
江修臨站在那兒,猛然瞪大了眼睛。
箭羽破空擦過耳邊的時候,江修臨整個人僵住。
他聽到了箭羽射中皮肉的聲音。
一滴冷汗從臉上流下,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
他僵硬着轉身,看到一隻被紮穿了脖子的黃毛兔子在使勁兒踢腿掙紮,箭頭深深斜插在樹上,兔子被這大力的攻擊紮穿了喉嚨,身軀困在樹和箭頭之間,動彈不得。
萬辭沖他挑了挑眉,英氣肆意:“吓傻了?”
江修臨手中的兔子“砰”的一聲掉在地上,人也啪嗒一聲跌坐在地,臉色蒼白,眼神惶恐。
萬辭笑意漸漸收起,她這才發現江修臨的不對勁兒,于是趕緊下馬。
“怎麼了?吓到了?”
女子蹲在他面前,一手還抓着弓。
江修臨抽泣兩聲,一下子抱住萬辭嚎啕大哭起來:“我以為你要殺我嗚嗚嗚嗚啊啊啊啊啊——!”
萬辭:“……”
男人頭埋在她脖子上,哭的太兇連眼淚都飚出來了,一邊哭一邊用袖子擦眼淚,怕弄髒了萬辭的衣服,死死抱着人不願撒手。
萬辭沒想到他膽子這麼小,更沒想到她能把人吓哭,還哭的這麼……要命。
江修臨不好哄,哭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停下來,哭聲還引來了其他賓客。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幾個金發碧眼的人騎着馬趕過來,他們是本次參加宴會的高官公爵和夫人。
聽到聲音過來的,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沒想到一過來,剛好就看到了這麼一幅景象,幾人不由得愣在原地。
江修臨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聽到有人來了,哭的更兇了,好看的藍眼睛哭得發紅。
萬辭靜了幾秒後,想試着抽出身來,但江修臨這會兒的力氣極大,死活不松手,萬辭扯了他後領幾下,最後沒辦法,隻好任由他抱着。
因為人是她吓哭的。
她沖幾位公爵夫人歉意一笑,幾人捂嘴偷笑,很快便識趣地轉了個方向去了别處。
等人走遠後,萬辭拍拍江修臨的背,冷聲威脅道:“你要哭到什麼時候?丢不丢人?”
江修臨本來就快調整好了,聽到這話,再次擠出幾滴眼淚哭嚎起來:“是你拿箭射我的,我差點以為真的要死了,你還嫌棄我不該哭嗚嗚嗚嗚嗚——”
萬辭嘴角抽了抽:“……”
食不食油餅……
但她确實不占理,看樣子江修臨是真的被吓到了,萬辭隻好放緩了語氣,和他道歉:“好了,我不是故意的。”
江修臨繼續:“嗚嗚嗚嗚嗚嗚嗚——”
萬辭:“……”
她隻好抱着人的腦袋,一遍遍輕拍他的背,生硬地哄勸道:“……我給你道歉,對不起,别哭了。”
江修臨繼續:“嗚嗚嗚嗚嗚嗚嗚——”
實則他内心狂喜,但他選擇繼續裝下去。
一開始江修臨确實被吓到了,但是被萬辭哄着哄着,男人就被哄上瘾了。
萬辭的耐心是有限的,見一會兒兩會兒都不好,索性本性暴露,獠牙四起,一把将人推開,抓着他的脖子惡狠狠道:“再不好我就讓你像這兔子一樣死在這兒!”
被扼住命運喉嚨的江修臨:“!!!”
他一把松開挂在萬辭身上的手,胡亂抹了把臉,癟着嘴憋出一個讨好的苦笑來:“我我我我好了……不哭了嗚嗚嗚嗚嗚!”
萬辭松開手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像始亂終棄的渣男一樣,連個眼神都沒給他,冷酷無情地說:“……算你識相。”
江修臨表面:(戰戰兢兢微笑臉.jpg)
實則内心:“嗚嗚嗚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