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從來沒有想象過夏油傑小時候的模樣。
漆黑細軟的頭發還不及肩膀的長度,較長的幾縷散在耳邊,顯得有些淩亂,半隐藏在下面的是一節白皙的耳垂,黑色的耳釘是玉般的質感,被那碎碎的發梢擋住了一些。
小小的夏油傑仰起頭,看着面前這對于現在的他而言如同一個小巨人般的白發少年。
“......你是誰?”
這句話讓五條悟當場倒抽了一口冷氣。
然後手上一抖,溢出的咒力便把那隻負責傳信的可憐小咒靈瞬間搓成了灰。
“——五條前輩!穩住啊!”
灰原不知在何時終于恢複了知覺,他膽戰心驚的看着那消失在對方手掌心中的咒靈,不自覺的咽了咽桑子。
“一、一定是剛才那個妖怪!沒錯!它之前還說要感謝我們來着!可誰想到......實在是太過分了,居然把夏油前輩變成了這副可愛——不是、弱不禁風的樣子!”
他說的義憤填膺,但如果不是那一直往小男孩身上瞟的锃亮眼神,這話的可信度聽上去還高一些......
七海建人木着一張臉,看着同僚激動得一副滿面通紅的模樣,目光默默的遊移在不遠處的一大一小身上。
黑發的男童正在悄悄地磨蹭着自己的後腳跟,試圖慢慢遠離面前這個正在盯着他不停釋放冷氣的人。
黃發的少年抽了抽眼角。
啊.......他似乎已經聽到五條悟的理智逐漸崩斷的聲音了。
“我認為,現在最好還是先把變小的夏油前輩帶回高專的好。”
七海微不可見的歎了口氣。
“畢竟他現在這個樣子......暴/露/在詛咒之地可是很危險的。”
咒術師對于咒靈來說就像是天敵一般的存在,而現在的夏油傑甚至連同咒力也和年齡一樣倒退到了幼年時期,微弱的幾近于無。
——還未成長起來的弱小咒術師,從來都是詛咒們率先攻擊的目标。
“.....你說的對。”
良久,五條悟才放松了緊抿的嘴唇,散去了渾身的冷意。
“傑,過來,和我回高專。”
然而小男孩卻歪了歪頭,深紫近黑的眼睛看着對面高大的白發少年,并未移動腳步。
“不要。”
“雖然感覺有些莫名的熟悉感......但你們的行為太可疑了。”
小号的夏油傑蹙起眉,說話的樣子一本正經的像個小大人。
“...看上去就不像正經人.....”(小聲)
“啧,大概是記憶錯亂。”
七海建人咂了下舌,說道。
“真是最麻煩的情況。”
日月食的法術在令人回到幼年時期的同時也擾亂了記憶的次序。
簡而言之,現在的夏油傑便是以六七歲時的記憶做為主導,對他們有種本能的熟悉卻想不起來的階段。
“我哪裡顯得可疑了!”
五條悟邁開腿,在男孩面前蹲/下/身體,一邊的膝蓋抵住地面,另一邊曲起,阻隔了對方任何有可能從自己身前躲開的縫隙,墨鏡後的藍眼睛閃動着,帶着不滿的控訴和隐藏得不是那麼好的慌亂。
“其它的人記不記得無所謂,但你居然把我忘了,傑太過分了!”
灰原雄:啊,難道說...我們是屬于記不記得都無所謂的‘其他人’那一類嘛?
七海建人:.......對,他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面前的白發少年已經初具了如同成年男人一般的高大體格,寬闊的肩膀遮住了日光,幾乎要把他牢牢的籠罩在陰影之下。
小男孩動了動身子,然後下一秒便被察覺到動靜的五條悟連人帶衣服一起,迅速的抱進了懷裡,臂膀收縮的那刻勒得夏油傑險些沒喘過氣來。
白色的腦袋埋在他的頸窩裡蹭來蹭去,柔軟的發絲撓着露出的皮膚,呼出的氣息順着寬大的口沿鑽進松散的衣襟,傳來不斷的癢意。
這幅場景真的很眼熟。
夏油傑這樣想着,然後下意識的擡起手,熟練的像是撸貓一樣的順了順對方的發頂。
“喂,我衣服要被你拽掉了。”
黑發的男孩拽了下手中的白發,卻并沒有用力。
然而五條悟抱着他一動不動,嘟嘟囔囔說着話的樣子活像一塊倔強的不想挪窩的石頭。
“.....被我拽掉衣服/裸/奔還是乖乖回高專,傑你選一個吧,不然我就不放手。”
夏油傑:???
你居然威脅一個才六歲大的小朋友,人幹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