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是一直以來都有膽,謝謝。”
“……”
甘拜下風,甘拜下風。
……
……
司玘把人帶回住處的一路上沈欽都在神遊天外,司玘見怪不怪地把他拉進屋裡摁在椅子上,結果還沒等屁股坐熱,沈欽就像是猛然回過神般從椅子上蹦了起來,轉身就要往暗室鑽。
司玘搖了搖頭,也跟了進去。
“怎麼這麼急?”也就一會兒的功夫,沈欽就爬上石床做出一副馬上要進行修煉的姿态,司玘有些哭笑不得地從背後環住他,将人半壓在石床之上。
沈欽抿了抿唇,艱難地在他臂彎間狹小的空間裡轉了個身,不說話,眼中卻還殘留了些微興奮的神采,看上去像是發現獵物的貓。
哦……收獲頗多?
“不和我說話?”
沈欽皺了皺鼻子,眼神有些遊移。
好吧。
司玘知道旁觀他人對戰,尤其是那些境界比自身高上許多之人的對戰往往會能多有所得,可看沈欽這般狀态,難道是驟然被點撥了什麼關竅不成?
雖然也為沈欽有所收獲而喜悅,但不知是不是出于被忽視的不甘,司玘維持着這個姿勢沉默許久,久到沈欽都以為他就這般走了神,司玘卻突然低頭,吻了一下沈欽的嘴角。
這個吻很輕,帶着小心翼翼的克制,沈欽身體微震,眼睫顫抖着,卻到底沒有躲開。
沉默的放縱就是最好的回應,司玘得寸進尺地含住他的下唇輕輕摩挲,舌頭輕而易舉地撬開牙關探入,窒息感随之而來,沈欽視線逐漸模糊,恍惚間似乎能看見司玘眸光清亮,在呼吸交纏間逐漸柔軟了眉目。
一吻結束,兩人都有些喘。
雖不知這吻從何而起,但兩人都似有所覺——他們之間,仿佛有什麼一直以來盤桓着的東西悄然破碎了一角。
直到沈欽輕輕推了他一下,司玘才驟然醒神般将沈欽松開,把人扶起來後又輕輕吻了吻他的額角,沈欽捂着嘴,面上還帶着一絲絲糾結,擡眼窺見司玘那眉目含笑的模樣,就更不想和他說話了。
唔,早知道就不該一時心軟的……
司玘又親昵地抱了他一會兒,這才放了手讓他去修煉,沈欽拍了拍面頰好讓上邊的熱度降下來些,可待到重新恢複平靜,都已是過去許久許久了。
所以說,不管性格如何……妖精害人啊。
且不評價司玘到底能不能和所謂的“妖精”牽連上什麼關系,沈欽趁着方才那靈光一現還未徹底退散,連忙打坐入定,細心體悟起來。
他在凝練身體上其實一直都很順利,也從未有遇見瓶頸之時——或者說這等水磨工夫,不就是不斷将天地靈氣轉化為本源之力,再用于構築軀體麼,哪談得上什麼瓶頸而言?
可随着本源之力凝練的軀體愈加“真實”,他便隐隐有所感覺,似是什麼至關重要東西被他忽略了去,以至于根基不穩,難以真正凝練出一副完整之軀來。
然而到底欠缺了什麼,沈欽卻一直想不通透,隻得先暫且放下不提,可這一回他不過出于好奇去旁觀了一場比鬥,卻沒想到能從中窺見突破自身的契機,自可稱得上是意外之喜。
司煜和顧翎的手段招式他眼下定然是學不來的,可他們身上卻有着沈欽所迫切需要的東西——
他一直以來所欠缺的,實為生機,又或是一種活力。
他如今一介鬼魂早同身軀斷了關聯,又哪來什麼生機可言?再說那尋常鬼修,也斷沒他這般麻煩的。
沈欽魂魄不沾半點鬼氣,就絕非尋常鬼修能比,隻因他本就省了那麼些消磨鬼氣的功夫,這凝練身體的過程便有所不同,難以尋到什麼參詳的例子。
但好在,他也并不是不能猜測一二。
本源之力最終凝聚而成的軀體,說到底亦是另外一種生命的形式,若無生機,又怎能稱之為生命?
沒有生機的軀殼,說白了也就是個死殼子罷了。
而沈欽所遇到的困境,恰恰便出在如何賦予那軀體生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