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剛入夏的時候,及川徹期盼已久的訓練賽終于确定了準确時間。
臨近期末考試周,為了不耽誤考試,雙方的教練選定了一個周末。
什麼都很好,除了天氣過于炎熱。
早上七八點的時間,陽光就已經足夠熱烈,去白鳥澤的路上,千鳥甚至買了一根冰棍兒解暑。
白色棒球帽被壓得很低,但仍舊有刺眼的光線進入千鳥的眼睛,他不動聲色地又将帽子往下一壓,抿抿嘴,繼續往前走。
啧,夏天果然好煩。
半個小時之後,千鳥姗姗來遲,而排球部的大多數隊員已經就位,及川徹更是隔得老遠就朝他揮手。
“這兒這兒這兒!千醬,這裡!”
“我眼睛沒瞎,你那麼大個人杵在那兒,我看得見,”千鳥快步走到大部隊跟前,順手接過及川徹遞過來的礦泉水,“不好意思,出門有點晚,我們還要等人嗎?”
“沒關系,今天禦手洗家裡有事來不了,人已經到齊了,走吧。”教練最後一次清點了人數,便帶着浩浩蕩蕩的一堆人進入白鳥澤。
在宮城縣,白鳥澤學院屬于為數不多的私立學校,按照景吾的話來說,他覺得千鳥就算不在東京讀冰帝,至少在宮城也應該是去白鳥澤這樣的學校,誰知道最後他去了北川第一。
不得不說,白鳥澤的地盤是真心大,從校門口到體育館,他們竟然都走了将近十分鐘,千鳥又是極度怕熱的人,一路上一邊走一邊喝水,不過那些水分都很快轉化為了汗液,從他的額前滑落。
到了最後,千鳥直接仗着自己隊内倒數第二的身高,躲在最邊上的位置,一衆高個兒制造的陰影非常直接地擋住了陽光,簡單粗暴。
藏在陰涼的地方,千鳥覺得自己瞬間又可以了,這可能是長得矮的唯一好處吧。
不過這種時候,及川徹總喜歡逗千鳥。
他正好在千鳥右手邊的位置,絕大部分的陽光都被他給擋住了,然而他僅僅隻是多跨了一步,千鳥沒能追上,熾熱的陽光便又落到對方身上。
今天千鳥穿了一件薄荷綠的T恤,陽光将他本就白得晃人的皮膚襯得更白,像是不滿意自己的“人形遮陽傘”跑掉,千鳥也快步追上去又繼續躲在及川徹身邊。
在如此折騰過幾次後,千鳥也意識到及川徹估計在跟他鬧着玩兒,後槽牙都緊了緊,平靜了半天,千鳥才忍住沒給及川徹一鋼镚兒。
“及川,你好幼稚,你是小學生嗎?”
“對千島的看法舉雙手贊同。”在及川徹的眼神朝岩泉一的方向看時,對方非常紮心地說。
“欸?!”及川徹露出一種受傷的表情,“你們什麼時候這麼戰線統一了?”
“就在剛剛,”千鳥說完,看也不看及川徹,轉身就去追前面的大部隊了。
及川徹和岩泉一墜在隊伍的末尾,及川徹擡頭看了一眼熾熱的太陽,又看了一眼藏在綠蔭之下的千鳥,狀似不經意地開口:“小岩,我覺得千醬好奇怪啊,總感覺他比普通人要怕冷怕熱很多唉。”
“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好嗎?蠢獅子,”岩泉一的目光同樣看向前方的少年,“而且,千島也不一定是普通人吧。”
這個世界不是人人都是斑類,但同樣,也不是每個人都是普通人。
“可是這麼嬌氣的斑類真的存在嗎?”及川徹從小到大接觸過的所有斑類,都是精力旺盛到用不完的,像千鳥這樣的節能少年,還真沒遇到過。
“你覺得呢?”岩泉一總覺得千島身上背負着很多秘密,這些秘密像是籠罩在他身上的霧,讓人怎麼都看不清。
“千醬總不至于是人魚種吧?可人魚種在日本人口裡隻占百分之一,你覺得可能嗎?”
及川徹沒再糾結這個問題,畢竟不管千鳥是斑類還是普通人,都是他認定的隊友和朋友,這一點毋庸置疑。
穿過長廊,盡頭就是白鳥澤的體育館,隔得還有些距離,千鳥就已經聽到了排球砸到地闆上發出的劇大響聲。
白鳥澤人均怪力王嗎?
恐怖如斯。
在觀衆席看比賽和自己上場打比賽是完全不同的體驗。
即便千鳥曾經直觀地看過北川第一和白鳥澤的那場比賽,但當他真的站到白鳥澤隊員對面的時候,他還是覺得被一種無形的氣場所壓制。
這便是強者的氣場嗎?
第一局千鳥在網前,很不巧的是,牛島正好也在前排,這意味着無論如何千鳥都會直面對方的強力扣殺。
作為一個副攻手,千鳥最讨厭面對的就是牛島這樣的攻手,擁有可以沖破一切的力量、技巧以及速度,哪怕如今他還不到最強盛的時期,但要對付像千鳥這樣的副攻手已經綽綽有餘。
開局的球權由抽簽決定,北川第一的教練運氣不錯,抽到了第一輪的球權,仍舊是及川徹發球,曾經深受其害的林檎和千鳥都護住自己的後腦勺,眼睛緊盯着對面前排的動作,宛如蟄伏在暗處的狩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