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第一從來不是一支弱旅。
即使是在這樣人員更替之後,他們展現出來的,都是一支成熟隊伍所具備的能力和韌性。
雙方的戰況很焦灼,即使在緒方上場之後,北川第一的分數仍舊沒有什麼起色,但是就對方能接下牛島的發球這一點來看,他依然稱得上厲害的自由人。
這一局沒有太大懸念,北川第一以微小的比分差距輸給了白鳥澤。
跟強隊打比賽永遠都是最消耗體力的,哪怕是像岩泉一或者及川徹這樣的體能好手,在這局比賽結束之後,都是汗流浃背,疲憊不堪地坐在椅子上喘氣。
千鳥此時的狀态已經恢複了許多,便主動起身去給他們拿毛巾遞水。
“千鳥。”
路過及川徹的時候,千鳥突然聽到他叫了自己的名字。
經過了這段時間的相處,千鳥已經差不多摸清了他的脾氣,沒正事兒的時候不會正經叫别人的名字,這種叫名字的時候,說明事情已經很嚴重了。
“及川,你想問什麼?”他停下來望向及川徹。
“有觀察出什麼破綻嗎?我不信他們是銅牆鐵壁。”及川徹的眼神裡透露出一種執拗,這種情緒曾經千鳥也在佐久早的眼神裡見過,那是他們對勝利的渴望。
所以說跟他們一起,自己的壓力很大啊。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白鳥澤确實近乎銅牆鐵壁,”千鳥直起身望向同樣正在休整的白鳥澤,“不過我說的是近乎。”
“你找到他們的短闆了?”
“不算短闆,隻是一個可以利用的習慣而已,”千鳥的目光鎖定在白鳥澤的副攻手身上,“他們的副攻手,那個看上去最高的家夥,很喜歡超手扣球。”
千鳥和及川徹目光相對的瞬間,腦電波對上了。
喜歡超手扣球是吧,那就讓你以後再也不敢超手扣球。
“治标不治本,一次兩次可以,次數多了對方也能反應過來。”大抵也知道這兩個家夥在醞釀什麼壞主意,岩泉一站在千鳥背後默默開口。
“也沒打算靠這個取勝,”千鳥擺擺手,任何一支實力強勁的隊伍都不可能會輸在這種針對上,“白鳥澤每個人的個人實力都很強,如果一定要說他們這種風格的壞處,大概就是他們不會很需要一個太有自己思想的二傳手。”
“白鳥澤的二傳手被傳輸的觀點大概就是,隻要一直相信自己的王牌就夠了,一切都是為了得分,把所有得分的機會都給王牌。”
“及川,我覺得你的段位比他高,要不然你試着騙騙他?”
話講到這個地步,及川徹和岩泉一都明白了千鳥的意思,如果白鳥澤是銅牆鐵壁,那二傳手會是這座堡壘中唯一的樞紐,隻要把樞紐摧毀,那他們獲勝的可能會增加,但也并不是百分之百。
畢竟他說過,有些人的勝利是不用依靠任何外物的,他們本身就足夠強悍,這一點用在白鳥澤身上恰到好處。
第三局剛開始,千鳥仍舊沒有上場,一方面是教練想看看各種隊員之間的化學反應,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再讓千鳥休息一下,畢竟在他咨詢過專業醫生之後,已經對千鳥的失溫症有了很深刻的認識,這可是一言不合就能要人命的基因病,馬虎不得。
雖然他們暫時拿牛島沒有任何辦法,但是靠着對白鳥澤副攻手的短暫針對,以及對二傳手的視覺誘導,目前他們跟白鳥澤也算是有來有回。
“卧槽!”在又一次被北川第一故意制造了犯規之後,白鳥澤的副攻手終于沒忍住罵了一句。
這種心髒的戰術到底是誰想出來的,雖然不會對勝利造成太大影響,但是也太惡心人了吧,搞得他對超手扣球這件事都有心理陰影了。
“冷靜,他們換人了,”白鳥澤的隊長看着正在上場的千鳥,心裡有了些想法,“橘同學,你多傳球給若利,他們那個長頭發的副攻手體力看起來不太行。”
不得不說,體力确實是千鳥的死穴,并且他暫時沒有能力去解決。
身體才剛勉強充滿電,千鳥甚至還沒好好感受一下自己充盈的體力,就開始被白鳥澤的人瘋狂針對。
這一次他也體驗了一把被人針對的感覺。
明明可以正常打回來的球,偏偏要壓底線打過來,讓現在還在後排的千鳥不得不花費很大的精力去接,雖然能接到甚至還接的不錯,但是這種感覺有多惡心,其中的滋味兒隻有千鳥一個人能懂了。
再加上白鳥澤的二傳手幾乎把所有球全都傳給了牛島,這不僅僅是增加了千鳥的壓力,同時也讓在前排的林檎壓力山大。
“千島,請務必告訴我怎麼在面對牛島的時候不害怕!”位置輪換的時候,林檎突然湊到千鳥身邊問他。
千鳥有些驚訝地擡頭,他該怎麼告訴林檎呢?
牛島再怎麼強悍不也還是人嗎?
隻要不是非人類的靈體,他都是不會害怕的。
他有的東西自己都有,又沒有多什麼或者少什麼,所以幹嘛要害怕啊?
“林檎同學,牛島再厲害也是人啊,放寬心,把他當普通人打就行了。”千鳥語重心長地拍了拍林檎的肩膀。
看着對方宛如鹌鹑一般的樣子,他真的非常無奈,也非常想告訴牛島,能不能好好打球,不要用那種兇巴巴地表情望着我們家可憐巴巴的副攻啊。
以上當然都隻是玩笑,千鳥作為副攻時常站在前排面對牛島,也見識過對方如山一般的壓迫感,因此很理解林檎的感覺,不過他能給出的建議隻有一個——
“林檎同學,多跟牛島碰碰面,會習慣的。”
這一輪結束,林檎依然頂在前排,而千鳥輪換到發球位。千鳥發球主打的就是一個随緣,運氣好的時候會有出其不意的效果,運氣不好的時候甚至可以直接給對面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