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陣悅耳的風鈴聲傳入千鳥的耳朵,他一回頭就看到及川徹靠着門框站着,裡面講題的人已經變成了岩泉一。
“怎麼出來了?剛剛不是講的挺開心的?”
“哼,可不能我一個人受折磨,”及川徹絲毫沒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對,好兄弟就應該有難同享有福同當嘛,“而且小岩不是也講得挺高興的嘛?”
千鳥看着快要暴走的岩泉一,對及川徹口中的“高興”又有了新的理解。
“對了,我聽說櫻田教練又跟其他學校約了練習賽,你有小道消息打聽到是哪個學校嗎?”像是突然想到了這個事兒,千鳥沒頭沒尾地問了句。
“不太清楚,不過多打比賽也沒什麼問題,技術總要在實踐中才能得到檢驗,也隻有不停地訓練才能讓才能開出花來。”及川徹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天才,也不覺得自己有天賦,他隻是無數平凡人中的一個,僅此而已。
“所以說,為什麼你們一個兩個都這麼喜歡妄自菲薄呢?”
明明及川徹自己也有獨屬于他自己的特殊技能,可他卻總是看不見。那些因為不斷訓練而逐漸開花的才能,對及川徹而言隻是錦上添花罷了,那不會是他的全部,卻是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對千鳥而言,即便那份獨屬于及川徹的特殊技能,是他通過千百次的失敗教訓獲得的,但在那之前,那顆始終堅定不移向着目标前進的心,同樣也是屬于及川徹的寶藏。
千鳥始終相信,隻要擁有一顆這樣的心髒,那及川徹不論做什麼都會成功。
這次及川徹沒有說話,他隻是笑着看向千鳥,像是在嘲笑他不懂人間疾苦,天才是不可能懂得普通人的憂慮的。
“垃圾川,你自己的事自己繼續做完,我是教不下去了。”在氣氛即将發展到更尴尬之前,岩泉一推門而出打破了凝固的氛圍。
同時及川徹藏在嘴裡的那句有些傷人的話也被憋了回去,眼底的情緒被掩蓋,嬉皮笑臉的樣子重新出現在他的臉上,仿佛剛才那個面色沉重的人不是他一般。
“岩泉,你怎麼就走了?我還有個問題沒問呢!”身後林檎和緒方同時高聲喊,整得岩泉一都有些怕了,畢竟那些問題着實刁鑽到他都不敢回答。
“等着,給你們重新找個老師,”岩泉一轉頭沖着裡面喊,随後便用手肘撞了一下及川徹的胳膊,“該你上場表演了,及川老師。我們能不能全員參加訓練賽,就看你今天教的到不到位了。”
OK,現在壓力全都來到了及川徹身上。
岩泉一大概也是聽說了一些傳聞的,這學期北川第一嚴抓學習成績,就算是搞體育的,搞藝術的,也是要學習和課外生活兩手抓,不說要求多優秀,但至少不能不及格吧。
為此學校還特意出台了一項新政策,要是考試不及格的學生,直接停止社團活動,等到成績能穩定及格了再重新開始。
對于排球這種需要時刻保持手感的運動而言,停訓簡直不亞于晴天霹靂,正因為如此,林檎和緒方才會如此着急,畢竟他倆的成績,在排球部也算是卧龍鳳雛了。
“剛剛你們在說什麼?我出來的時候總覺得你們下一秒就會吵起來。”眼瞧着及川徹走進屋,岩泉一才開口問千鳥。
“沒說什麼,大概就是有些觀點不一樣吧。”
“及川他一直都很努力,”明明千鳥沒有說那些觀點是關于什麼的,但岩泉一卻能想到,“他始終覺得通過不停地訓練,總能趕上那些所謂的天才,也總會獲得所謂的才能。”
“的确可以,他已經得到了不是嗎?”及川徹在場上的能力不可謂不強,仿佛隻要他在,整個北川第一的樞紐就不會斷掉,這個隊伍就總能起死回生。
“千鳥,你小瞧了獅子的野心,及川他想要的可不僅僅是這樣,”岩泉一太明白自己的幼馴染了,“所以他總是擔心,努力所能達到的成就也是有上限的。”
某一刻,電光火石間,千鳥似乎從岩泉一口中明白了及川徹焦慮的原因,那是一種對未知的恐懼,不知道自己的上限在哪裡,不知道付出會不會有回報,也不知道自己的野心能不能得到滿足。
“我明白了。”千鳥點點頭,他的确無法對這樣的及川徹感同身受,但這并不影響他懂得對方的心情,有些東西是可以共情的,即使他不懂。
“但是有的話我也還是要說,”千鳥停頓了一下,繼續道,“他給自己的壓力太多了,岩泉,及川他才國一而已,時間還很長。”
他既然已經靠自己的努力走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就不應該懼怕之後的旅途。
如果努力無法繼續讓才能開花,那就換其他方式,反正千鳥無條件地相信,隻要那個人是及川徹,那不管做什麼都一定會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