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站在門口?快進來啊,時間不早了,吃完飯聖臣不是要帶千千去看煙火大會嗎?”
最後這種奇怪的僵局是被佐久早女士打破的,自家兒子什麼德行佐久早女士是了解的,這悶醋吃得又沒道理又沒立場,都還被人當成弟弟,幹什麼裝大尾巴狼呢。
千鳥的遲鈍,某種程度上升級了這對表兄弟之間的“戰争”,雖然都是佐久早在單方面散發冷氣,但是對于古森來說這就是一種具象化的折磨。
也許千鳥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對佐久早的縱容已經到達了一種極高的程度,哪怕是對同樣作為弟弟的古森元也,他也沒有縱容到這種程度。
如果這對表兄弟真的因為什麼起了沖突...
古森元也表示,就不用自取其辱了,他知道,小千哥肯定站在小臣那邊。
雖然這個假設根本不成立就對了。
剛被佐久早從千鳥身邊悄悄擠開的古森元也充滿怨念,看着千鳥發現身邊換了人也隻驚訝了一秒之後,便繼續開始夾菜。
以後如果誰還告訴他說,佐久早聖臣就是個不解風情的排球笨蛋,他一定跟對方急,有見過那麼有小心機的笨蛋嗎?
看着佐久早暗戳戳地飛過來的眼刀,古森元也合理懷疑,自己隻是他們play中的一環而已。
晚上準備去看煙火大會的時候,古森元也非常機智地選擇跟長輩們一起出行,他自覺地行為讓佐久早終于對他露出了一個今天下午以來最和善的表情。
冬季的夜色總是降臨得很快,還不到七點,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一大家人一起出門,卻都默契地将佐久早和千鳥落到最後頭,甚至步子快到千鳥擡頭就已經沒見着人影了。
“小臣,現在這是什麼情況?我們是被嫌棄了嗎?”千鳥對姑姑抛棄自己的行為表示非常怨念,好好的煙火大會,怎麼就不能一起看呢?
“咳,”佐久早實在不好意思承認,或許這其中有他母親的手筆,“千鳥不想跟我一起看煙火大會嗎?”
“當然不是,但是這種熱鬧的場景,果然還是要很多人一起才好玩兒吧。”千鳥并沒有注意到佐久早眼中一閃而過的落寞,隻是繼續往前走。
對于這種情況,其實佐久早是有心理準備的,但是聽到千鳥親口說出來的時候,心裡還是會有一些遺憾和失落。
他沉默地跟在千鳥的身後,越往目的地走,來往的行人也越多,有好多次他都差點跟丢千鳥。
再又一次短暫地走神後,一直走在前面的少年已經被擁擠的人潮擠得不見了蹤影,所有的淡定和面無表情似乎都在這一刻消失了,佐久早久違地體驗了一次焦慮。
在這一刻,他仿佛是一隻在大海上循着燈塔的光亮尋找方向的船,燈塔的光亮消失了,他也就徹底迷失了方向。
本想通過電話聯系千鳥,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周圍的人潮太過喧嘩,蓋住了手機鈴聲發出的聲音,佐久早連續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态。他有些挫敗地挂斷電話,在擁擠的街道上,被來來往往的人給擠得站不穩腳,或許他并不是站不穩,他隻是已經沒有辦法去思考要如何讓自己保持平衡了。
他想,是神明也在暗中搗亂嗎?
因為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進入千鳥的心裡,哪怕是弟弟,也想要做最特别的那個。
煙火大會開始的時間就要到了,但是佐久早卻沒有勇氣再前往終點,沒有千鳥的煙火大會,好像也不是很特别。
“小臣,”那個熟悉的聲音仿佛從天而降,再次拯救了佐久早,“我找你好久了,你還是小朋友嗎?早知道就該給你帶個防走丢神器。”
佐久早仔細地回憶了一下什麼是防走丢神器,然後發現防走丢神器哪有牽手好用?他也沒想明白,今天自己的膽子怎麼那麼大,竟然直接向千鳥伸出手。
明明沒說話,可千鳥卻莫名讀懂了佐久早眼中的期待,他走過去牽住了佐久早的手:“走吧,聖臣小朋友,這樣牽住就不會走丢了。”
從被千鳥拉住開始,佐久早的心髒便砰砰砰得跳個不停,像是一萬頭瘋狂的小鹿,每一頭都在發瘋似的沖撞着心髒。
他想,即便是現在被當成小朋友,自己也認了,反正時間還很長。
最終兩人還是沒能走到目的地,走到一半的時候,天空中便開始升起絢爛的煙花,聲音近在咫尺,震耳欲聾。
千鳥擡頭看着天空中變換着各種樣式的煙火,興奮得直跳,而佐久早站在他身邊,眼神長久地落到千鳥的身上。
“我喜歡你。”
在又一聲煙花綻放的巨大聲響之下,佐久早輕聲地說出口,聲音小到旁人根本聽不清,仿佛說出來都怕驚動了身邊宛如精靈的少年。
他沒有想過得到任何回應,說完便也擡頭看天空中的花火,因此錯過了千鳥眼中一閃而過的愕然。
“你剛剛有說什麼嗎?小臣。”回去的路上,千鳥突然問道。
“沒有啊,剛剛我也在看煙花,什麼也沒說。”佐久早不動聲色地撒了謊,他現在似乎更能在千鳥面前僞裝自己了。
“哦,那就好,”千鳥自顧自的說道,随後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拍了拍腦門,“完全忘記了,應該許個願的。”
“許願?對着煙火也能許嗎?”
“當然,許願什麼的,随時随地都能許啊,”千鳥看着還尚未結束的煙花,趕緊閉上眼,“許願今年能進全國大賽!”
千鳥閉着眼睛,佐久早才敢明目張膽地看他,他想,那他就許願,千鳥的願望都能實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