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熟悉的大門,風鈴叩擊着門框發出清脆的響聲,推着前輩進門開燈的時候,發現偵探和魔女早就歸來,此刻正沉默地坐在客廳的小沙發上。
“———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
維加小聲詢問,借助燈光,發現他們的狀态相當糟糕,“受傷了?”
“隻是常見的傷而已。”偵探默默倚在在沙發上,自己抖着手點燃煙鬥,“助手啊,給我來一杯咖啡吧。”
———要不要喊聲【老鼠】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受傷很重?
維加考慮了一下,最後還是尊老的道德感壓過了這麼做的欲望。
“真的沒事嗎……”
王女也靠近他們,擔心地問道。
“……隻是遇到了一些突發狀況而已。”魔女的小披風一邊也破了,露出了一邊的肩膀,她不甚在意地将手臂放在靠背上,從寬沿帽裂開的縫隙裡送來一瞥,“小公主,先坐過來吧。”
把躺在病床上的前輩推到一起,這裡看起來更像是醫院的等候間了。
———沒問題嗎?
維加轉身到達小竈台,在确保自己能參與對話的距離内以後,開始磨咖啡豆。
“你們那裡發生了什麼?”還是沒能按耐住好奇心,前輩率先開口,“變成這樣,是因為那個【毒蠍】嗎?”
“———你們怎麼知道他的名字的?”偵探猛然擡起頭,“啊…算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他往煙灰缸裡敲了敲,沉默了半晌。
維加把熱水灌進漏鬥,仔細側耳傾聽。
“———總之,就是之前曾經藏匿着王女的那方人,和那個紫色的玩意兒開戰了。”他輕描淡寫地将重要的部分略過,“我們本打算坐山觀虎鬥——但和我們想的一樣,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怎麼,難道你們被———”
前輩在病床上掙紮起來,想看清楚他們倆的傷勢。
“直接說結果吧。”魔女把帽子摘了,無力地換了個坐姿,“【教父】的人,或者說組織……全滅了,雖然肯定有漏網之魚逃掉……但那已經徹底沉寂了。”
倒熱水的手險些不穩,維加茫然地重複了一遍。
“……诶?”
“那個紫色的UMA也是。似乎是被吓壞了才會朝市區來吧,連好不容易經營了兩個月的森林統治區域也不要了。”偵探僵硬地把煙鬥放在桌上,“要是所有地外生物都是他那個水平該多好,至少我找到機會,努把力還是能幹掉的。”
王女從剛才開始,就好像已經跟不太上話題了。
“所以……”
“所以,她的事已經解決了嗎?”維加把咖啡倒進杯子,放在偵探桌上,“已經不用再躲着了?”
“……不,這個之後再說。”偵探沒有立刻伸手去接,他的眉頭依舊緊鎖。
“———抱歉,先回答我的問題吧,小公主。這是我們約好的吧。”
“是的,沒錯。”阿爾菲卡點了下頭,即使看上去相當焦慮,但對于約定一類的承諾非常守信,她挺直脊背,也做出了冷靜的應對,“請問吧。”
維加小心地退立到沙發後,默默地抓住了沙發的邊緣。
———情緒不對。到底發生了什麼?
“維加。”魔女悄聲提醒,“幫我們拿一下櫥櫃裡的小玻璃瓶,裝着紅色液體的。”
無言地點點頭,維加又走向櫥櫃。
“那麼,我就開始問了。”偵探仍然沒碰咖啡,這麼說道,“在抓到你的時候,他們有在某些方面,特意強調一些什麼嗎?”
“……我不清楚,”王女垂下視線,“我隻記得他們不停地讓我去開一扇門。不停地,一直都去開。”
櫥櫃打開,她在最裡面找到了排成一列的精緻瓶子,維加拿了一瓶出來。如同血色的液體在燈光下放出了澄澈的光澤。
翻過來看背面,似乎還能看見【商會特制傷藥制劑】的字樣。
———這是什麼?
“是什麼樣的門?然後呢?”偵探的氣血不足,聲音也變得輕飄飄的,“他們說了什麼嗎?”
王女頓了頓,輕輕歎了口氣。
“就是我提到過,森林中某處的小屋。”她說的時候小心地瞥了一眼維加,“而小屋的制式和風格就是我的世界的樣子……而門上,寫着我的名字。”
“他們似乎稱那個小屋為【沙盤】。”
維加将小瓶遞出,偵探歎着氣接過,把裡面的液體倒進了咖啡裡,明明是挺大的體積,但水線一點都沒有增加。
然後,終于端起了杯子。
“———是嗎,雖然我能猜到結果,但還是要例行問一下。”他喝了一口,冷靜地發出疑問,“你打開了嗎?”
“不,我…做不到。”阿爾菲卡抓緊膝蓋上的裙子布料,“一次也沒有。不管是威逼利誘,出于我本人的意願與否,我能感受門後的東西對我而言的重要性,但那扇門,我始終無法打開。”
“———沙盤,真是奇怪的名字。”前輩抱怨着,“這個城市裡總是有一些我們這樣的世界無法理解的詞彙,真麻煩诶。”
———等等,突然,腦海裡閃過了一絲靈光。
“……總覺得好像一瞬間聯系上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