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如果嫌疑對象不是你們的話,我就可以白賺一筆了……”
偵探不無遺憾地歎了口氣,然後緩緩把視線移到了唯一的外人混混身上。
“………”
“要不把他賣了吧?”
雖然是問句,但他似乎已經下了決定。他用手按住旁邊機械獄警的傳聲器,把一張紙币塞到了機械獄警的接口中,用口型提醒【你們先串供】。
而這個滾輪機器人非常人性化地放起了舒緩的音樂,自覺地默默滾遠了一點,自動關機了,給大家留出了對話的時間。
———每次看到這種類似的設施都會覺得這裡沒救了。
“不要啊!住手,我錯了!”混混幾乎是立刻意識到自己的險惡命運,非常熟練地滑跪,“現在能救我的就隻有老爺子你了!也順便救救我吧,大恩大德我一定會報的!”
“……原來如此,”維加好像突然悟到了什麼似的,點了點頭,“前輩的拍馬屁功夫是從這裡學的嗎……?還真是青出于藍勝于藍啊。”
“這種時候就沒必要帶上我了。”前輩極力撇清關系,“老爺子你肯定能想到辦法的吧,那種恐怖襲擊在這裡壓根沒有人做的出來啊!”
混混标準的跪姿在昏暗的燈光下變成一片剪影,他的手伸出鐵欄,握住了偵探的手。
“拜托了,拜托您主持一下公道吧。”
他□□鏡下的眼睛裡充滿了清澈的光輝,讓人不由得為他的求生欲而展現出的演技拜服。
———你真的要讓這個人幫你主持公道嗎?
維加看着這樣的場面,心裡隻會這麼想。
“這個我做不到。”回答他的是偵探冷漠的聲音。
“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他痛下決心,聲淚俱下,死死地攥住了偵探的褲腿。
“完蛋了這個人,他馬上就要被偵探賣了。”維加聽見前輩小聲對王女說,一副笃定的樣子。
偵探饒有興趣地摸着機械獄警半圓的頂部,一邊摸,一邊慢慢地說道:“哦,這是你第一次找我幫忙,我已經記不清上次你什麼時候賣給我那該死的咖啡了。”
———可惡,居然讓偵探他裝到了。
“更何況,你賣給我的咖啡裡還加了蟑螂粉。”他憐愛地摸着機械獄警的半圓形光滑頂部,“哦,我的朋友,你從來就不想要我的友誼,不是嗎。”
“好、好帥……!”王女似乎有被迷惑到,但那隻不過是在模仿《教父》的台詞而已。
不要覺得這樣很帥啊,帥氣的是馬蘭度才對啊。
———……?咦,馬蘭度又是誰。
維加相當确定自己來到箱庭以後沒看過這樣的影像,但這就是相當自然地當做常識吐槽了出來,隻能把這個當做是本身就留在大腦中常識的一部分。
“對不起———!”混混被這種氣勢壓倒,露出了絕望的表情,“我隻是一時頭昏……”
“怎麼可能是一時頭昏,你絕對籌劃了很久吧。”前輩實在沒忍住吐槽了起來。
維加不太贊同地看向了他。
“前輩,為什麼要現在揭穿呢。這不是廢物狡辯的時候讓人覺得非常有趣的樂子嗎?請不要插嘴,這樣難得的瞎話對決隻要欣賞就夠了。”
“你才是最過分的吧!”
在這個笨蛋王子吐槽的背景音裡,偵探歎了口氣。
“你在城市裡到處做掮客,發了财,有賭場保護你,你不需要我這樣的朋友。”他繼續盤那個頂,好像那是什麼習慣動作,“但是你現在找我來說,想找我主持公道,但你還是對我一點尊重也沒有,甚至還不願意叫我一聲偵探先生。”
———說實話,偵探其實隻是在為那個蟑螂粉生氣而已吧。
“……助手啊。”
“我在。”
“做了他。”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因為進拘留所之前早就被繳了械,所以維加用手指比槍,頂在了混混用了過量發膠卻很松軟的頭上。
“砰!”
然後這樣拟聲。
隻是這樣,混混就翻着白眼口吐白沫昏了過去。
“隻是吓一下而已,這家夥膽子也太小了。”維加收回手指,戳戳仰面躺下但飛機頭仍然豎起來的部分,“真有趣。”
“是吧。”在外面的偵探爽朗地發出笑聲,“簡直就像約翰家的制作失敗的蘋果派一樣廢物。可這裡的這家夥甚至還是加了蟑螂粉的那種。”
“你還在介意那個啊!”前輩不忍地看着地上的混混,仿佛看到了在事務所底層的自己,“那件事已經過去兩個月了……”
“啊,這個頭發究竟是怎麼做出來的?”王女蹲在維加旁邊跟着一起戳着這個反重力發型,“真好玩!”
“是吧?”
偵探歎了口氣,掏出了煙鬥,自己用打火機點燃了。在上升的霧氣中,他把視線重新投回了自己的職員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