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口并不鋒利,但用的力道極大,深深地紮進血肉裡,随後被雙面刃絞着。
他衣衫淩亂,露出晦澀的笑意。
除月:“……”????
越來越不理解大魔頭的想法了。
這一刻,他發自内心奇異的愉悅讓他沉浸其中,仿佛這一刻遠離了自由,陷入了被包裹的短暫窒息。
一個從精神上無法獲取感受,便從□□上獲取痛楚的怪物。
燕除月還沒有将事情弄出個所以然,就感覺身體不受控制地餓虎撲食朝祝雎撲去。
她柔軟的唇瓣緊緊地貼着他的心口,那裡的心跳強勁有力,如同他生生不息的生命。
這是他的饋贈,綿延的福運,亦是他苦難的源頭,世人眼中的原罪。
祝雎難耐的仰頭,眼中氲氤,是細碎的光,也是怪異的滿足。
他手中攥緊了她的青絲,緊握的指節泛出青白。
燕除月被馥郁的甜味沖暈了頭,在本能與理性之間掙紮,耳邊充斥着祝雎淺淺的悶哼。
祝雎包裹着她柔荑的手甚至有了溫度,攥得死死的,力道越來越大。
祝雎如同擁抱了他從未經曆過的歡暢,他之死靡它的奔赴毀滅。
她恍然。
原來祝雎報複她的決心這麼大。
*
“尊主!”
魔枭潮水一樣趴在地上,一看就知道是折服在祝雎的武力之下。
他們既沒有禮義之道面對同僚如仙界一樣拱手抱拳,也不會像凡人一樣跪下表忠心,他們記憶裡,祖祖輩輩傳承的便是對強者趴下表示五體投地。
地宮巡邏的魔枭大多半人半枭,有的上半部分是人,有的上半部分是枭,總之是千奇百怪。
有些一隻眼,有些密密麻麻有十八隻眼,讓燕除月一時好奇祝雎的原型是什麼樣。
他在仙界哪怕樣貌讨巧,脾性卻格格不入,是個異類。
在夜淵,怕也是個不合群的。
祝雎沒有多的表情,風一樣的掠過。
他的唇色和他的臉幾乎是一個顔色,但并沒有一種弱感,反而讓他更貼近于夜淵之主的這個身份,蒼白而森然。
看他慘白的,想也知道他剛剛被吸了多少血。
燕除月能夠徹底正常行走,也是托了他的福。
祝雎陰差陽錯也算幹了件人事。
“月大人——”
魔枭們見祝雎飄遠了,見跟在後面的燕除月參差不齊的喊道,随後便歪歪倒倒的爬起來,發出鱗甲互相碰撞的聲音。
燕除月遠遠跟在祝雎身後,終于見到了被好好款待着的兩個曾經的同門。
被養的膘肥體壯。
燕除月不知短短的一夜究竟發生了什麼,難不成夜淵一改之前的兇惡,現在優待俘虜?
她的眼睛和祝雎一樣裝滿了疑惑。
路衡子不過一時不見便是滿面紅光,催生出了一身肥膘,一旁的子儀胸口被血沾濕了一大片,但精神氣挺好的。
子儀一見祝雎,嘴便在一旁叽叽咕咕,不知道說些什麼,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路衡子副部被掏了一個窟窿,閉眼裝作什麼也沒看見。
祝雎沙啞的聲音回蕩在地宮,溫度都低了兩個調,他手裡把玩着一縷金色的傀儡絲,輕飄飄的問旁邊的魔枭:“這就是你們的刑罰?”
那魔枭撲通一聲趴下,顫顫巍巍的大呼饒命:“尊主,是您說拖下來好好款待的……”
燕除月在一旁歎息。
一聲慘叫,魔枭成了一團灰黑色的霧,沒有意識的飄走了。
“什麼東西。”祝雎話說着帶着一絲絲疑問,尾調越來越輕:“竟然敢推诿。”
燕除月循着他的語氣,内心暗暗替他補充後半句話:什麼…東西,竟然敢将責任推诿到夜淵之主身上。
小紙人嘿咻嘿咻地從燕除月的袖口探出頭來,一見着路衡子,立馬又鑽進了袖子裡,人性化的呸呸吐着什麼。
祝雎側頭看了燕除月一眼,她内心不願,但哪個大人物身邊沒個嘴替。
她還是接着道:“尊主決意放你們走。”
路衡子蹭的一下就睜開了眼,看到燕除月的那一刻,瞳孔縮了又縮。
子儀蠕動的嘴角停住了。
祝雎很滿意二人的表情,示意燕除月接着說。
“但你們隻能走一個。活一個,死一個。”
燕除月替祝雎補充道。
祝雎鐘愛誅心,最喜世人為了利益反目成仇。
這也是他為數不多的樂趣之一,仿佛隻有這樣,快樂才能從他身上繼續延續。
二人并沒有推诿,路衡子沒有說話,子儀冷哼一聲。
祝雎忽然改變了決定,他總是喜歡看别人左右為難,仿佛這樣才能滿足他的惡趣味。
他饒有興緻地看着燕除月:“你來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