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把本尊支開,隻想偷東西。”
祝雎折身而來,原來的鶴裘早就不知道扔在了哪兒,他的腰被腰封束着,與肩相比,更顯得肩寬腰窄。
一把沾血的白劍急急斬來,另一把斷劍來将它擋住,發出刺耳的尖鳴,火星亂濺。
月陰晴嘔出一口血,染紅了燕除月的拖曳在地的裙擺,像渲染開的血蓮花。
他說,師姐對不起,我錯了。
燕除月想着,無意弄髒了衣裙倒是無礙,隻是祝雎那裡不好交代,誰知道又是不是他的傑作。
不過想來,祝雎也沒有那麼閑。
月陰晴把命魂燈塞在燕除月手裡,他似自言自語:“沒事的,魂魄不全而已,都會想起來的。”
燕除月感歎,月陰晴現在好歹是個劍道魁首,總不至于迎風落淚,現在怎麼這樣弱不禁風的。
月陰晴多情的桃花眼,長在了清冷的臉上,卻總是噙着淚水。
“美人落淚,真是我見猶憐。”天狐搖了搖扇子,随即暗叫不好,她戳着旁邊盤着的小蛇:“完了完了完了,叫你走你不走,非要在這裡湊熱鬧,好看嗎?人都要交代這裡了!”
“我見尤憐,呵。”祝雎諷刺道。
他的眉眼下壓,氲氤着霧氣的眼深不可測,他嘴角咧開的笑卻越來越大。
祝雎的攻勢俞猛,月陰晴也不加以反抗,隻是護住眼前的傀儡。
可燕除月哪裡需要保護,她早就成了人形兵器。
祝雎的笑容不辨喜怒,這樣的笑倒顯得陰森可怖,既不是彰顯心情,也不是虛僞的假笑,倒像是陰霾中開出的花。
鮮豔而有毒,誘人深陷。
祝雎可不會流淚,原本隻見别人哭他覺得有趣,現見月陰晴這樣,隻覺得惡心。
“惺惺作态。”他毫不客氣道:“想偷東西被主人捉住,竟還要流淚。”
祝雎能夠根據場景準确的用出詞語,金蕭見了,不得長跪不起,聲聲誇贊祝雎有了長進。
哦對了……他是想帶走月奴。
一想到月奴能夠抱起他的劍,還能為他帶來新奇的感受,便覺得手心癢癢的。
他竟然想偷走,該殺。
祝雎的眉眼藏着兇狠,卻又慢吞吞的挑釁:“什麼東西,竟然敢跟我搶。”
燕除月想開口讓師弟趕緊走,他這個樣子怕是走火入魔,困于眼前之境,應是心魔大作。
他身體這樣孱弱怕是早已被心魔纏上了,連本命劍都斷了,可見打擊之深。
月陰晴可不能死,正邪失衡,怕是要遭。
可是她覺得心中癢癢的,喉嚨也癢癢的,像一根羽毛在輕輕地撓,又像蜘蛛網細細的纏。
她想咳嗽,卻被狠狠地壓制住了,不能動彈,也不能說話,想來是祝雎又牽動了傀儡絲。
祝雎一邊對月陰晴發起猛攻,另一邊又一心二用,真是強悍。
月陰晴的眼睛發紅,眉宇有黑氣凝結。
燕除月看的心驚肉跳。
祝雎連下三劍。
一劍破勢,次劍誅仙,三劍裂魂。
正當千鈞一發之際,早已盤旋多時的雷劫轟然而下,驚得燕除月手一抖,命燈搖搖欲墜。
雷劫不針對祝雎,也放過了燕除月這個漏網之魚,反而對師弟進行毀天滅地之勢。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月陰晴現在被困住了,上有九霄雷劫遊龍而至,下有祝雎之劍動則斃命。
月陰晴這樣可真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燕除月突然覺得自己命苦,心肝脾肺都冒着苦水,渾身的皮肉都被苦腌入味兒了。
這什麼亂七八糟的一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