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守善十分擔憂地看向他,撫摸着淮泗的發絲,說:“怎麼不喝了?哪裡不舒服麼?”
淮泗搖頭,隻是身體還在顫抖,猛地将頭扭過去,抵抗着身體這份“饑餓”。他的手猛地攥緊了謝守善的肩膀,艱難地張嘴,聲音顫抖幾乎不成句,喑啞難聽。
“……殺……殺了……我……”
謝守善訝異,純黑眸子微怔,望着淮泗,頃刻,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
“淮泗,你終于說話了!”他緊緊抱住淮泗,笑容純真得像情犢初開的少年,笑得十分燦爛。
淮泗看到他這笑臉反而愣了,一時間忘了剛剛說了什麼,甚至連身子都不抖,跟謝守善四目相對,而謝守善見淮泗直直地看着自己,笑得更歡快了,但是耳朵尖卻悄悄紅了。
淮泗腦子裡居然冒出了一句話。
好傻。
畢竟之前謝守善都以為淮泗沒有意識,那些舉動都是憑着心意去做的,此刻得知了淮泗還擁有自我意識,甚至還能說話,被對方這麼直勾勾地看着,他甚至湧上了一絲不知所措的感覺,幹脆抱着淮泗,埋頭進淮泗的頸窩,掩飾他的情緒,已經長的黑發亂糟糟的像隻卸下利爪的大狗狗似的在他臉蛋處蹭蹭。
甚至從淮泗脖子處傳來悶悶的聲音,喊着他的名字。
“淮泗……”
淮泗一下子忘了剛剛要幹嘛了,畢竟他現在的理智不多,尤其是變成了喪屍腦袋。
對了,他剛才是要讓謝守善殺了他來着。畢竟,劇情還是要走的,謝守善殺了他之後,情緒波動之後異能才能進一步被激發。可現下謝守善的反應反而把他搞懵了,這麼純情少男的模樣真的是主角謝守善嗎?
不對……他想起來,一開始撿到謝守善,這小子确實是像刺猬一樣沉默寡言,但是後來得到他的信任後,謝守善總是粘着他,他一開始以為兄弟情深,現在看來謝守善當時還是收斂了。
謝守善望着淮泗,甚至貼心地送上自己的脖子到淮泗還沾着血迹的唇邊,說:“淮泗,你沒吃飽吧。吃我的吧。”
他笑着說:“沒關系,我恢複得很快,愈合能力你是知道的。”
謝守善的脖子下血管裡血肉簡直香到讓人暈厥,但是淮泗這次卻堅決抿唇,不再多吸。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淮泗明白現在的謝守善暫時不會殺了自己,那麼他起碼要創造條件去走劇情。
得知他有自我意識後,謝守善沒再用鎖鍊限制他的行動,他看到了淮泗右腳上那蒼白潮紅的組織,怔了一會,抿唇,小心翼翼地将淮泗的右腳揣入懷裡,仿佛這樣就能讓淮泗的皮肉長起來,可是淮泗的身體還是冷冰冰,毫無活人的氣息。
然而謝守善卻不再出門,一連幾天都待在屋裡,偶爾淮泗會看着窗外出神。
“淮泗,你不會離開,對不對?”
仿佛不安的靈魂在尋求安慰。
淮泗便看向他,對上那雙純黑的眸子,謝守善似乎回到了他們初見那天,刺猬在不安地尋求着肯定。
謝守善需要順着來,如同以往的相處,他本能地點了點頭,卻沒再說話。
隔日,謝守善回來,還是看到了空蕩蕩的房間,破碎的窗戶,玻璃散落在地上,玻璃上還殘留着暗紅色的血迹。
謝守善停留在窗戶前,看着三層高的地面沉默,純黑的眸子如同深淵,吞噬了一切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