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玉的目光好像隻是不帶感情地在她身上掃過,臉部的肌肉似乎都沒動過,就轉身毫不拖沓地離開。
黎月沒看到想要的反應,頓時興緻缺缺。
假面舞會上,她穿着白色的晚禮服,前短後長的設計,筆直修長的雙腿裸露,很是吸睛。
臉上帶着白色的蝴蝶面具,黑色的發像海藻一樣鋪展在身後。
舞會上的衆人,無論男女,都忍不住多看她一眼,她實在是太漂亮了。
即使面具遮擋,仍能看到那雙霧蒙蒙的眼睛,燈光的光暈映照在裡面,都像是碎了的星子,淡粉色的嘴唇有着春日櫻花的顔色,和白玉一樣潔白的肌膚配上剪裁得當的白色禮服,更顯得她純潔又美麗。裸露的肌膚,又在這種純潔的氣質裡增添了一點若有若無的欲氣。
實在是,讓人難以忽視的美貌。
黎錦站在她身旁,準确來說是身後的半步,他高中時候的身材比較瘦,即使很高,仍然顯得單薄。縱然面具下的五官立體,身材卻撐不起西服。
站在黎月身後,難免被她的光環所掩蓋。
當黎錦在意的并不是這個,他隻是讨厭别人的目光圍繞在姐姐的周圍,他有意無意領着黎月往人少的地方走。
但這顯然很難成功,宴會的中心和焦點在她身上,她往哪裡走,人都不會少。
不過也沒人敢上前搭讪,或者邀請她跳舞。
清英私高這麼完美的美人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黎月有多漂亮,她的手段就有多淩厲。大家喜歡她,又畏懼她。
感到不适的不止黎月和黎錦,韓玉同樣不舒服。
白襯衣和黑色的西服褲子,他把外套脫了搭在自己的臂彎上,站在大廳角落的陰影裡。
和黎月隻有跟班沒有朋友的中學生活不同,按照韓玉對人生“完美”的理解,他不多不少有那麼兩三個“知心好友”。
韓玉很容易對他們做到知心,他是自然選擇的優勝者,從小時候接受教育開始,就展現出了比别人更高的智商和能力,難能可貴的是,他不像别的天才一樣孤僻。
相反,盡管他有時候會透露出一絲和别人有别的冷漠,大多數時候他顯得十分善解人意,乃至于精通人性。
也就是說,韓玉能做任何人的知心好友,如果他願意的話。
韓玉的朋友哪怕隔着面具也看出了他的不高興,于是調侃道:“會長太好看了,韓玉,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黎月是清英私高的學生會長,也是唯一一個從高一開始,蟬聯三任的會長。
出乎朋友的意料,韓玉這個看起來萬事不經心,平常和黎月在學校裡很少有親密舉動的人居然承認了。
他聲音低沉但咬字清晰,每一個重音都恰到好處。
“是,我吃醋了。”
朋友還在驚訝他沒有否認,下一刻,韓玉就橫穿宴會的人群,目标清晰往黎月身邊走去。
他邀請黎月和他跳舞。
基本上所有人都認出他們兩個人了。
韓玉可以有光明正大的身份站在她身邊,可以理所當然地邀請她跳舞。
光是這一點,就足夠在場的其他人嫉妒了。
黎錦極力控制着自己失态,他沒有任何阻止的理由,隻能像被定住了一樣站在原地,還要在黎月看過來時,扯出僵硬的笑容。
韓玉瞥了他一眼,那種居高臨下的蔑視眼神。
他不用開口,都已經将他的心思傳達到位了。
黎錦,還不配他放在眼裡。
恰好黎月無聊了,韓玉來找她跳舞她自然不會拒絕。
不過,韓玉以前和她一起跳華爾茲的時候……會是這樣麼。
他的手扣在她的腰上,用了很重的力道,兩個人的下半身幾乎緊緊貼在一起,他戴了黑色的面具,被面具遮擋住了表情,黎月看不到他的反應。
但因為這樣,少年韓玉高挺的鼻梁和菲薄的唇便更加醒目。
他的白襯衫一絲不苟,可誰能知道呢,緊密相貼之下,他肌肉的變化,身體的反應,都能被黎月感知到。
韓玉并不像他表現的那樣平靜。
他帶着她緩緩地跳着他們兩人都熟練的舞步,一路到了外面的露台。
沒人敢跟過去。
黎錦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站在了原地。
幾乎是一脫離人群的視線,韓玉就重重地吻了過去,他捧着她的臉,吸吮她的舌尖。韓玉的高智商就連在吻技上都是出類拔萃的,黎月隻是稍微引導了一下,他就很快學會,并且反客為主。
他們走到了學校禮堂後面的花園迷宮裡。
周圍是林立的兩人高的灌木從,這是一個完全隔絕了外界視線的地方,仿佛這個世界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韓玉的吻帶着熱氣,讓黎月整個人都熱了起來,她貼着他動了動,被誤會為抗拒,被韓玉抱得更緊,兩個人的下半身又撞在了一起。
這個時候,他起伏的比舞會上還厲害,硌着她有點疼。
黎月蹙眉,看她難受,他稍微松開了她,但兩個人的唇瓣還是貼在一起,黎月不得不一邊被韓玉黏糊糊的親着,一邊開口說話,她每說一個字都像在回吻。
“韓……玉……你這個……瘋子……唔”
韓玉把她未盡的話語盡數吞下。
黎月心裡卻在想,韓玉以前的冷淡,難道都是裝出來的?
她伸手,韓玉停下動作,那雙平時冷冷淡淡的眼此刻帶着情潮和幾分茫然看向她。
黎月故意回咬了他一下,陌生的感覺讓韓玉險些沒控制住。
他看她的眼神又變得危險起來,喉結滑動,呼吸頻率跟着亂了。
黎月趾高氣揚道:“報複你。”
韓玉靠近,這時候他的風紀扣早就掉了,鎖骨和胸肌都露在了空氣中,他飛快親她的唇,貼着她,聲線還是那麼冷淡,内容卻讓人面紅耳赤:“我不介意你多點報複。”
韓玉覺得,比起一紙合約的模闆聯姻,他想要的是更多。就算,就算這和他最初對完美人生的追求不一緻。
因為黎月,他已經開始偏離人生航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