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未猛地看向容瑾,臉上愠怒。
恰在此時,馬車停了下來,得味樓到了。
馬車是直接開進了得味樓裡面,後面院落挺大,有儲藏食材的、有堆放柴草的,還有一個很大的廚房和給夥計住的通鋪。
馬車剛停穩黎未就站了起來走出去,容瑾追着還想說要在店裡面打工。
黎未站在前車闆上猛地站住,容瑾刹住不及時直接撞在了黎未的背上。
氣哼哼的黎未向前撲倒,腰間忽然多了一條手臂抱住了自己。
容瑾忙把黎未扶穩,不過是扶個人身體就受不了了,呼哧呼哧喘氣。
黎未一腔憤懑就和被吹走蒲公英一樣聚不攏了,他悶悶地說:“你是秀才,讓你入贅的确是耽誤了,聘禮不用你還,等你養好了,我們随時和離。”
“我不去科舉。”
黎未納悶地看向容瑾。
“我給你掌勺啊。”
黎未,“……”
不是他看不起容瑾,别以為會做個軟面餅就自覺廚藝好了。
知道鍋鏟多重嗎?
知道廚房煙熏火燎,受得了嗎?
“我手藝很好的,你試試?”容瑾期待。
黎未跳下馬車,“郎君你别開玩笑了,我現在就讓馬車送你回去。”
容瑾虛,扶着冬子的肩膀從馬車上挪了下來,他一路跟随黎未。
“我口說無憑,你給我一眼竈,指定個菜讓我做,煎炒烹炸烤,我都略懂。”
他高中沒畢業就出來打工,在蒼蠅館子裡洗碗、在高檔餐廳切配、在魯菜館裡做九轉大腸、在粵菜館裡雕冬瓜……
二十五歲這年和朋友合夥開了自己的餐廳,不大,但因為手藝不錯、用料也好吸引了一些忠實的擁趸。
要不是去收豬出車禍,他都打算翻修餐廳,擴大經營規模了。
黎未站定認真地看着容瑾,“郎君。”
“在!”
“得味樓現在空閑得很,你想做就做吧。”黎未聲音中透着濃濃的無奈和無力。
得味樓前樓後院,位于整個東洲府最熱鬧的長平街,站在三樓可看到波光粼粼、春景滿溢的南湖。
以前得味樓門庭若市,誰家請客吃飯不在這兒定一桌排面都沒有。
黎老爺意外過世,食客唏噓不已,自發去黎府吊唁的人很多。
三個月後,得味樓重新開業,來捧場的也不少。
但也就這樣了。
走過冷冷清清的後院包房,來到前樓,隻有小貓兩三隻。
“我爹不在,他的大徒弟也走了,得味樓味道不在,怎麼得味。”
和開業當天比,得味樓生意斷崖式下降,冷清得黎未覺得冷。
“我去京城不過半年,回來得味樓竟然變天了。”
僅有的一桌的客人,坐主位的那個惋惜搖頭,“那道水晶釀豆腐,我惦記了半年竟然已經是絕唱。”
“黎老爺的大弟子何廣生去了天仙閣,我在那邊吃到了釀豆腐,雖然遜色于他師父做的,但聊勝于無吧。”陪坐的說。
“算了,明日再去,既然來了就點菜吃上一頓,不好吃無所謂,當全了一場朋友之義。”主位的客人喊,“小二,點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