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我能知道,我也可以幫得上忙啊!”
【不行,我現在要去向先生彙報了,請将通訊挂斷……】
電話中不再傳來機械聲音,隻剩下電流的刺啦聲。
彼得垂頭喪氣地蹲在地上,他成為英雄就是想保護身邊的人,他又沒有拯救世界那麼大的理想,為什麼連這點事情都不能做到呢。
看着依舊沉睡的澤蘭,彼得撓了撓頭發,再次拿起地上的手機,打算給梅姨發個信息——今晚不回去了,就在這兒看護。
手機貼近耳朵的時候,一段段聲音傳入耳朵,彼得反應了好一會才開始努力記憶——人工智能在給他講述最近發生的事件。
包括澤蘭跟着托尼來到紐約後,經曆的一系列事。
說長也不長,哪怕人工智能詳細的講述,也不過花了10分鐘的時間。
說短也不短,這十分鐘的資料,代表着澤蘭人生的重要轉折點。
放下手機的彼得,有些迷茫。
如果因為擁有特殊能力,就必須任由上層社會的人予取予求,那他做的那些事又有什麼意義?
他是不是其實在為那些所謂的“上流階級”做事?
理智告訴他不是這樣的,他所做的一切是為了居民的安全,是為了讓街道更加和諧。
正因為他知道被欺負的痛苦,也明白能力所帶來的責任,所以他才會成為一名超級英雄……
真是這樣嗎?
社會的穩定真的必須要靠超級英雄來實現?為什麼?
在超人這些超級英雄出現之前,人們也好好地活着。
而像隊長這樣的特殊“人才”……是作為戰争兵器誕生的。
彼得痛苦地抓緊了頭發:他所做的一切,會不會從來都是一場自以為是的行動。
而當他的力量不能被管控,不能被利用,自己也會陷入澤蘭當時的境地?
他懷疑着,懷疑他人,懷疑自我,懷疑社會,懷疑這個世界。
直到一聲叮咛響起,彼得猛地挑起,手腳并用趴到澤蘭身側。
澤蘭睜開眼就是像隻被淋濕小狗一樣的彼得。
很奇怪的,沒有人在身邊的時候不覺得怎樣,當醒來時能看到有人在身邊卻會很開心。
身體裡好像一股莫名的溫暖在湧現,讓他生出些力氣來。
看着眼前有些哭唧唧的男孩,澤蘭拍了拍身邊的地闆,示意對方也跟着躺下來。
“不過幾天沒見面,怎麼一來就哭哭唧唧的。”他側躺在地上,面朝彼得,雙眼微合,聲音輕輕飄過,“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澤蘭先生,我……我隻是,有些懷疑自己的目标了。”
澤蘭擡了擡眼皮,有些驚訝:“這是怎麼一回事?”
彼得雙手交叉疊放在胸前,猶豫着向對方說明今天自己聽到的消息。
“哈哈”他虛弱地笑了幾聲,“托尼說得挺對,不該讓你知道這些事情的。”
彼得有些惱火:“為什麼我不能知道,我也是可以做出自己的判斷!我可以做到很多事情!”
“當然,大家都知道你很厲害,但你怎麼知道——自己作出的判斷就是正确的?”
“什麼,我當然——”
“那我舉個例子,就拿今天你聽到的消息。”澤蘭擡手打斷了對方的辯解,耐心引導。
“讓我換一個方式來講述:我有着神奇療效的藥劑,療效足以拯救萬千生命,但我個人能制作的産量太少了,按照我的配方他人又無法複制。”
“官方希望我交出藥劑讓科研人員去研究,而我出于某種目的不肯交出藥劑,甚至還打傷了官方工作人員,讓原本人類的福祉消失了。”
“這樣聽聽,你覺得我還是個好人嗎?”
“可是,明明不是這樣的……”彼得努力尋找着話中的陷阱。
“我有說假話嗎?”澤蘭反問
“……沒有。”彼得啞口無言,如果網絡上出現這樣的流言,說不定他真的會信。
澤蘭拍了拍他,作為安慰:“人是一種從衆的生物,且多疑又敏感,相信這種都是真話,隻是調換了位置的言論再正常不過了。”
“就算這樣,就算這樣。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什麼了。”彼得捂住了眼,“聽到那些上層社會的險惡用心,我忍不住開始懷疑,我是不是也在為他們做事?”
“你做事和他們有什麼關系?”聊天真是一個療愈精神的好辦法,此刻吃到瓜的澤蘭精神越發好了。
彼得的語氣裡摻雜着些許糾結:“我隻是想,明明超級英雄沒有出現之前,人們也生活的好好的,也沒有滅絕。”
“那是不是,這個世界也并不一定需要超級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