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漸西沉,餘晖淺落。
路邊嘈雜,人聲混着汽車鳴笛聲時不時地在耳旁擦過,将手機那邊簡星回的聲音弱化了許多:“顔顔,晚上有空嗎?要不要一起吃個飯?叫上筝筝一起。
難得今天三個人都有空閑,上次衛夕顔住院的時候就想着找機會跟朋友們小聚一下,此時聽到簡星回的話,便不假思索的答應了下來。
簡星回從學校出來,拉開車門上車:“你現在在哪兒,我過去接你?”
衛夕顔身姿秀拔地站在昏黃路燈下,看着前面源源不斷的車流和來來往往的行人,簡短答道:“我在畫室。”
“好,等我四十分鐘,很快就到。”簡星回應了聲,按下啟動鍵,發動引擎上路。
挂斷電話,衛夕顔垂眼想了想,指腹劃着通話記錄,找到母親的電話号碼,撥了過去。
鈴聲響了十幾秒才被人接起,衛夕顔跟母親說晚上不回去了,跟星回她們約好了一起吃晚飯,讓她和爸爸不用等她。
夜幕融融,彎月似鈎,點點繁星如一顆顆晶亮的鑽石,散布在天幕各處。
涼涼地微風柔柔拂過,掀起衛夕顔的裙擺一角,很快又蹁跹落下。
沒過多久,一輛白色的奧迪A3緩緩停在路邊。
車窗降下,一張白淨溫雅地面龐從裡面探出來,簡星回未語先笑,擡起手跟衛夕顔打招呼,聲音和潤:“顔顔。”
衛夕顔聞聲,偏了下頭,看到簡星回,兩步走過去,輕聲道:“星回,來啦。”
簡星回點頭嗯聲,朝着右側的方向擡了擡下巴,示意她上車。
衛夕顔拉開車門,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上,一邊扣安全帶一邊問:“你跟筝筝說了嗎?”
簡星回手搭上方向盤:“說了,她說要自己開車過去,讓我們直接在味思閣彙合。”
衛夕顔點頭輕應:“好。”
車内安靜片刻,簡星回在前方的分岔路口打了個彎,關心問:“你身體怎麼樣了?好點沒有?”
衛夕顔笑:“已經沒事了。”
簡星回點了下頭:“沒事就好,看你住了一次院,人都清瘦不少,待會兒一定要多吃點,我買單。”
衛夕顔淺聲附和:“說的是,那我一會兒可得好好看看,什麼貴要什麼,結賬的時候你可别打退堂鼓就行。”
“放心吧,哪怕你把店裡所有食材都吃空了,我也付得起這個賬。”
兩個人一路說說笑笑的抵達了目的地。
約莫七點半左右。
簡星回和衛夕顔前腳剛到,後腳喬筝也停好車走過來。
三人在門口打了個照面,随後一同邁進廳内。
味思閣是一家海鮮自助餐廳,喬筝跟老闆相熟,專門給她們在這兒留了一個包廂,喬筝三人時不時地就會來這裡小聚一次。
進了包廂,服務員适時将點餐平闆遞上。
喬筝清楚衛夕顔和簡星回的口味與喜好,沒有多問,指腹在平闆上劃拉幾下,直接下了單。
點完餐,喬筝雙手托腮,眨着星星眼問坐在旁邊的人:“怎麼樣啊?”
衛夕顔一頭霧水:“什麼怎麼樣?”
喬筝舔舔唇,啧了聲:“就你跟盛醫生啊。你倆昨晚不是一塊吃飯去了嗎?相處如何?她人是不是真如傳聞中所說的那樣,性子高冷,不近人情啊?”
衛夕顔笑了笑,搖頭否認:“不是,她沒有你說的那麼不近人情,難以相處。”
喬筝來了興緻:“哦?那展開說說?”
在昨天之前,衛夕顔也曾以為盛似謹是那種冷貴薄涼,高高在上,凜冽孤傲,極難相處之人,是隻可遠觀,不可亵玩的高嶺之花。可是經過昨晚和今天的接觸發現,她本人并非喬筝打聽到的那樣,不言苟笑,冷漠無情。
衛夕顔抿了下唇,沉思片晌,輕聲開口:“平易近人,落落有禮,感覺是很沉穩的一個人。”
隻是表面看起來冷淡,實則内心很柔軟。
這是衛夕顔對盛似謹的最新印象。
喬筝拉長尾調,意味深長的“哦~”了聲。
接着抖了下眉梢,挪動屁股,往衛夕顔那邊靠近了一點,眼神裡的戲谑絲毫不加掩飾:“聽你這意思,是覺得盛醫生人很好喽。展開講講,昨天晚上,你們一塊出去吃飯都聊了些什麼?有沒有什麼進展?”說到這裡,喬筝狀若想起什麼,續言道:“我記得,昨晚還下了一場大雨來着,你怎麼回的家?是不是她送你回去的?”
跟盛似謹已經領證的事衛夕顔沒打算隐瞞她們,端起桌子上的水抿了口,在喬筝揶揄的眼神中,以及簡星回平靜的注視下,輕語道:“我結婚了。”
平地一聲驚雷,炸的在座兩位好友都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
喬筝更是拍桌跳了起來:“霧草霧草霧草,尊嘟假嘟?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簡星回比喬筝要淡定一點,側頭睨了她一眼,轉即又把目光落到衛夕顔身上,淺色眸子裡帶着些許疑問。
這時,服務員推着小車進來,将各種各樣的食材一一端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