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正處水深火熱的潑剌區醫生不一樣的是,六樓專宴請來的還有不屬于那兒的上流階層醫生們。
他們端着酒杯,在舞會中穿梭。
歡聲笑語,觥籌交錯,就連頭頂的燈光都帶着奢靡的氣息。
“怎麼了,我親愛的羅莎莉?”
端着琥珀色酒水的導師從遠處走來,微笑着看着她,“是不習慣這種氛圍嗎?”
羅莎莉垂下眼,薄荷綠的發絲觸碰到她握着酒杯的手背。
“老師,”她遲疑道,“我們為什麼要來這兒?”
“親愛的,放輕松,”導師抿下酒水,笑呵呵地開口,“當然是為了一件重要的事。”
“黑石症。”
她壓低了聲音,和學生震驚的紫紅色的眼眸對上。
“羅莎莉,要是攻克了潑剌區的黑石症,你的前途無限。”導師的口吻充滿了誘惑,“别急着拒絕,親愛的,你有那個能力。想想你的那些植物。”
“養着它們需要不少錢。”
“……”
導師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當然,不用現在就給我答複。先好好享受這場宴會吧,聽坎桑尼爾先生說,接下來還有不少重頭戲呢。”
“唔,”導師向周圍望了兩眼,忽然鎖定了門口,眼睛一亮,“這次的宴會上有不少同行,你得學會和未來的同事們打好關系——哈,那位女士看着就很不錯!很有錢途!”
羅莎莉順着導師的目光看去。
在宴會開始半小時後才推門而進的客人,卻在一瞬間奪得了所有人的注意。
金色微卷的長發披散在腦後,高挑的人體肌肉線條流暢,修身的金色流光長裙很好地凸顯了她的身材,以及那一看就很貴重的白絨毛披肩,圍在金發女人的肩頸就像是在保護什麼珍寶一樣。
燦金色的瞳孔掃過宴會廳内裡後,金發女人率先走了進來。
緊接着,她身後跟上了兩個人。
一位穿着修身的白色馬甲,長款的馬甲尾翼垂落在兩邊,走動時尾翼的擺動,讓女人莫名像第六星際的特産動物長曲白天鵝。戴着銀邊半框眼鏡的女人正微微躬身,與前方的金發女人低聲交談着什麼,她胸前淡藍的花邊領巾像一隻翩飛的蝴蝶,在純白色的花叢中跳動。
另一位……呃……
羅莎莉眨了眨眼,看向緊跟而來的男人眼神困惑。
保镖嗎?
黑西裝的優雅内斂在這個男人身上完全看不出來。明明模樣并不差,但幾乎所有看見他的賓客心裡下意識地蹿出一個念頭來。
‘這是黑派吧?’
晚了半小時來到專宴的三人融入得很快。
金發女人端着果汁杯,神情慵懶地站在餐桌邊,時不時和身邊的女人交談着。從微笑的弧度來看,她現在的心情很好。
專宴上的不少人若有若無地朝她投來視線,大家都在猜測這位看上去氣質不凡的女士身份如何。
“羅莎莉,”導師忽然低聲道,“那是位第三星際的醫生。”
眼尖的導師很快就看清了對方别在領口的醫生證件,第三星際醫科專印讓她驚訝地和學生交談。
第三星際。
那就代表對方不僅是醫生,還是位貴族醫生。
羅莎莉看向那邊的女人,她的目光又移到了醫生身邊的金發女人。
“那個金發女人絕對不簡單。”導師的語氣帶着點興奮,“親愛的,我先過去了!”
不等學生回話,導師整理好着裝後,端着那杯沒怎麼動過的酒水邁着優雅步伐朝金發女人走去。
但中途卻出了意外。
一位端着酒水在賓客中穿梭的服務生腳下一個趔趄,手中的餐盤晃悠,不慎往金發女人身邊歪倒。眼看着深色的酒水就要濺到對方那貴重的長裙時——
“哎呀!”
酒水被順利潑在了那價值不菲的白絨毛披肩上。
“抱、抱歉!”差點摔倒的服務生臉色蒼白,恨不得摔在地上的是自己而不是酒水,“我……我向您賠罪……這件衣服……”
賠?他賠得起嗎?
他已經料想到自己之後會被貴族怎樣折磨的場景了。
“真倒黴。”金發女人皺着眉,将那長長的白披肩拽下,扔給了身後的保镖,“塔斯納,把這個清理幹淨去。”
嗯……?保镖會做這種事嗎?
看着很像保镖的兇惡男人低聲應答,随後托着那貴重的披肩,對那位瑟縮的服務生道:“先生,請問衣物清理房在哪裡?這件衣物需要急救。”
“我、我知道!”
他趕忙道,“請跟我來!”
太好了,隻要能先離開這裡就好!
“那麼,大人,我就先……”
金發女人無所謂地朝後擺手:“去吧去吧,清理不幹淨你就别回來了。”
先前還在為金發女人柔和的态度産生困惑的衆人,聽到這個回答後立刻舒心。
‘果然,這才是貴族嘛。’
似乎不是保镖,是管家的男人帶着披肩很快跟着服務生離開。金發女人身邊沒有這樣看上去十分兇惡的人,湊上來的賓客就更多了。
羅莎莉的導師攏了攏自己的栗色長發,嘴角勾起笑容,繼續朝那邊走去。
“——!”
但還沒等她走到對方身邊,宴會的大門又一次被推開。
“——請吧,艾德羅。”
宴會門口,臉上帶着刀疤的男人側頭,對着身邊的少年人意味不明地開口:“今天這是我專門為你準備的宴會。”
“作為老朋友,現在終于到我們好·好·叙·舊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