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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鴻鹄志,半世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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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遼西太守屍身前後腳到的,是接二連三的邸報。

直到翌日天色微明,一衆朝臣往承明殿去時,仍有郵卒在宮門處摔下馬,瘸着腿與公車司馬令交耳後,慌張神色便轉移到對方臉上。

之後谒者疾奔于宮道,他高聲唱報,音線極高,聲音直撲到宮牆上,又彈到易仲良這裡,給他亂糟糟的心加上一個又一個秤砣。

“右内史這是愁的一宿未睡麼,腿腳都軟了。”

易仲良一愣,回頭見大司農丞宋晏時,強打精神與之見禮,道:“今日不過常朝,人來的倒齊整。”

宋晏時順着他的目光掃向身後,今日宮道上多了許多平日不常見的文官武将,三三兩兩,邊走邊談。

易仲良歎道:“天家的錢袋子武匣子都來了,看來這場仗非打不可啊!”

宋晏時道:“昨日集市上鬧成那樣,大災之下的庶民百姓都忍不下這羞辱,何況天子。近些年陛下愈加沉穩,否則昨日夜裡就得诏衆臣進宮,這會怕是軍隊都出城了。”

易仲良不接話,隻是重重歎氣,宋晏時好笑道:“又不讓你帶兵,你愁什麼?你莫不是擔心陛下會治内史府平亂不力的罪?”

易仲良三歎,拉着宋晏時袖子往牆根處走近,壓低聲音憤恨道:“我那孽子今早天未亮就摸黑出城,往北邊去了!”

“哪個孽……”宋晏時想了想,臉色一變,“辰安?!去北邊了?!”

“噓……小聲點!”

易仲良假笑着對幾個看向這邊的同僚點點頭,咬着牙道:“這個孽子留下句什麼‘但令身未死,随力報乾坤’①,一人一馬一包裹,就這麼甩下老父老母,隻身投軍去了!你說這這……唉!”

宋晏時喜憂參半,更多的是不可置信:“你這顆歪藤上竟也結出金瓜!你家老夫人之風采終是給硬生生掰回來了啊!”

“呵呵!金瓜!我就怕這瓜還沒熟,就讓人打個稀爛!我這歪藤,算是到頭喽!”

“你也太悲觀了,你怎知這瓜不會瓜熟蒂落,深根發芽,枝繁葉茂,反過頭來給你這歪藤遮風避雨?”

宋晏時也不管易仲良的郁悶,甩開袍袖,輕晃腦袋贊道:“白刃交于前,視死若生者,烈士之勇也!不愧是辰安!後生可畏!哎呀,這年輕人我是越來越喜歡,不若趁他不在家無法反抗,咱兩家就此結親……”

“你也知他會反抗啊?”

易仲良打斷道:“辰安那個犟脾氣,不喝水我強按頭,我按得動麼我!再說了,你家之星比易生還小兩歲,你是不是過分了……”

“嗐!小怎麼了,咱先換過庚帖信物,之後的事之後再說嘛!你若不嫌棄,我還有個寡出的大女兒……哎?别走啊老弟,我不要彩禮,嫁妝還多多的……大不了我宋家祖産全都陪嫁上!”

如易仲良所擔憂,匈奴賊心不死,蟄伏多年後再次起兵,越過長城,大舉進犯。不日前攻破遼西,辱殺遼西太守向大甯朝示威,後又血洗漁陽郡,屠殺劫掠近三千百姓。漁陽守将、材官将軍韓田國部下千餘兵馬幾近殲滅。

承明殿上武甯帝暴怒,直接将邸報擲于階下。

“不是說匈奴棄甲丢兵,無卷土重來之可能嗎?!不是說漁陽農耕時忙,需停止屯兵,休養生息嗎?!”武甯帝大力拍着禦案,“孤看韓田國是老不曉事,胡謅亂扯!以複民生?複到哪裡去了?複到他左賢王手裡去了!”

滿朝文武,噤若寒蟬。

前線惡仗酣戰,易仲良握青圭的手已然冰涼一片,他不由偷偷瞥向身後不遠處跪坐的宋晏時,恰巧對方也在蹙眉看他。

“韓将軍腿傷未愈,積勞成疾,此次與匈奴斡旋,力不從心,臣認為應立即調換将領,重振旗鼓!”

“臨陣換将乃兵家大忌!君不見長平之戰,趙軍敗的有多慘嗎?”

一武将聞言忍不住接話:“齊大夫,趙軍豈能與我朝軍隊相提并論!再者,長平之戰,趙軍是潰敗,但秦軍也将将領由王龁替換成白起,卻大獲全勝,這又怎麼說?”

“那是白起!我們又沒有白起!”

武将高聲道:“齊大夫莫自輕自賤,大甯朝雖無白起,但卻有戰神!”

衆人視線齊聚武官列首,紀淮一身绛袍單衣,腰間鞶囊露出一截紫绶,他端正跪坐,仿佛沒有聽到衆人言。

太中大夫齊鹭愣了一下,轉言陰陽道:“戰神?呵呵,也是,昨日東市倒是盡顯戰神威風啊!陛下大赦的诏命,恐怕也隻有‘戰神’敢逆了!”

紀淮依舊垂目沉默。

“昨日東市血流成河,百姓死傷數十,金吾衛侯親眼見證,幾名囚犯伏法後被你當衆斬殺!朝野上下,狂妄如斯,唯有紀北睦爾!”

東市暴亂早已口口相傳,即便未能親臨現場,也都耳聞其慘烈。禦史們早就不滿紀淮行事作風如野馬無缰,而武甯帝總是庇護,借此由頭做起文章來。

齊鹭言罷,立時有禦史出列:“陛下,臣禦史李為參右内史易仲良治亂不力,玩忽職守!”

此言一出,紀淮微微側頭,他半阖眼眸,森冷眼神從鋒利眼尾射出,穩準狠插進齊鹭眉心。齊鹭不由的一抖,卻又不甘在衆人面前敗了氣勢,硬着頭皮繼續高聲。

“臣參關内侯暴虐成性,抗旨不尊!”

易仲良閉目皺臉,暗道該來的總會來,想着要起身至中間下跪陳情,卻聽聞一直默不作聲的紀淮不緊不慢開口。

“天氣如此炎熱,李禦史送的帽子大可不必。”

武甯帝面色不比易仲良平整多少,他聽紀淮僅一句嘲諷結束,不由輕“啧”一聲。

中常侍崔平随侍武甯帝左右,這聲不耐落到老于世故的他耳中,便順着武甯帝心意對紀淮遞出眼色。

紀淮本不願在朝堂上與這些酸腐言官做口舌争,但崔平遞出的是武甯帝的意思,且此番牽連易仲良,他不得不争。

“昨日東市獄逢大赦,但個别囚犯并未感念皇恩浩蕩,倒是賊心不改。經金吾衛侯姜琪證實,這幾名囚犯勾結敵寇,妄圖制造混亂謀殺朝廷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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