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愛人牽手會心裡小鹿亂撞,但如果被一隻長相可怖的章魚強拉住手呢?
于元沅惡心得就快把隔夜的糊糊吐出來了。
冰冷滑膩的感覺覆蓋上來,像是有一團蠕動的鼻涕蟲在手背扭動,濕哒哒的黏液從章魚滿是吸盤的觸手流向她的指間。
遭遇突然襲擊,于元沅差點就喊出聲,好在她牢記姚小雲用生命留下的慘痛教訓,用自己全部的意志力抑制住了狂喊“救命”的沖動。
面前這隻像是從哪部深海驚悚片裡逃出來的粉紅章魚,可是野豬派克親自領着在超市四處逛的,保不準就是員工守則裡提過的上帝中的上帝——vip客戶,更需要慎重對待。
但防備工作不能不做,于元沅空着的左手不易察覺地摸向褲兜裡藏着的“無名氏的殺豬刀”,面對種族為豬的店長,這是她最後的依仗。除了每晚休息時,她會把它收入胸牌自帶的空間裡,其餘時候全是随身攜帶。
奧科特珀斯平靜地松開于元沅的手,兩個藍綠玻璃球似的眼睛左右轉動:“實習生,你啞巴了嗎?為什麼不說話,這些都是什麼?”
于元沅僵在原地不敢動彈,這隻章魚居然趁着接觸的時候往她右手裡硬塞了個東西!
強忍住将手裡東西甩出去的沖動,于元沅機械似地背誦着:“這一個格子裡擺着的是熏人肚,選取的是二十至三十歲青年人類女性的胃部,煙熏兩星期後制成,滋味醇厚,口感極佳……”
撓了撓長有一大叢黑毛的豬耳朵,野豬瑞伯頗覺無聊,往旁邊走了幾步,似乎想與一頭穿着包臀裙的母牛搭話。
奧克特帕斯一直留意着他的動作,見瑞伯跟在體型肥碩,走路一扭一扭的母牛後面越走越遠,意味深長地對于元沅說:“小姑娘,實習任務主持者的實力其實不足為懼,探查規則時錯上一兩次也不怕,可惜了,我的東西多數你都用不了,給你的,請好好利用——算是我的歉禮。”
于元沅震驚地睜大眼睛,瞳孔中寫滿困惑。
他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說話的口氣聽上去是跟我站在一邊的?還有,他送給我的東西又是什麼?
奧科特珀斯晃動了一下魚缸中的章魚腦袋,像是在沖于元沅點頭,然後就離開了。
忙着搭讪的野豬瑞伯在奧科特珀斯離開櫃台後才注意到他的離去,連忙追上去:“先生,您就這麼走了?不給妻子帶東西了嗎?”這隻章魚的名字太長了,他實在是記不住。
奧科特珀斯頭也不回地說:“有點急事,不用送了——真的不用送了。”
在合理的情況下,vip 客戶的命令是不能拒絕的,野豬瑞伯停在原地,迷茫地瞪着雙豬眼。半天過去,他一拍後腦勺:“哎,表哥呢?他不是說要給我們開會嗎?”
另一邊。
奧克特帕斯用飛一般的速度離開超市,才出超市大門不遠,他頭上罩着的玻璃魚缸驟然開裂。
“嘩啦啦”,玻璃碎片散落一地,裡面裝着的淺綠色液體失去容器,全灑在他身上,浸濕了白大褂,将他半邊身子染成綠色的。
“發生了什麼?”
“呼吸罩沒了,他是不是要死了?”
“水生動物就不該在陸地上亂跑啊……”
野獸的驚呼聲中,章魚伸出一條觸手,從容地按向胸口,一秒後,他無聲無息地消散在空氣中。
某處空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