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振宇卻沒他們想象得從容,鬥牛在現實中就是一項在刀尖跳舞的運動,然而現實中的鬥牛士能拿鋒利的短劍戳牛的脖子,他如今手頭卻隻有一塊紅布,除了不停激怒對方,什麼都做不了。
“蜜糖師傅,我是真心悔過的,您就原諒我一次吧。”他試圖服軟。
不倒翁此刻正扶着椅子喘粗氣,她一抹嘴巴,惡狠狠地說:“求饒?晚了!姑娘們,給我上!”
“來了。”四個小一号的不倒翁從後廚咕噜噜地滾出。
齊振宇的臉瞬間青了,手中的紅布都暗淡了幾分。
五分鐘後,他捂着鼻子走出食堂,制服的胸前已然變得空空蕩蕩。一把扯下腰間系着的污漬滿滿的圍裙丢在地上,齊振宇口中咒罵不斷:“嘶,老巫婆,死肥豬……”
有人走到他身邊,與他并肩而行。
“還好嗎?”于元沅雙手插兜問道。
“呸。”齊振宇松開捂着斷成三截鼻子的手,向掌心吐了口夾雜有血水和兩顆牙齒的唾沫,“鼻子斷了,身上沒事。”
通過一次強制任務的人果然不一樣啊,于元沅暗自歎息,換成是她自己,就算是加強過體質,又有“基礎款彈力背心”保護,被五個不倒翁輪流碾壓五分鐘,不死也得重傷。
“我有讓你拿到一個新徽章的辦法,要聽嗎?”
日暮時分,花園中暗香浮動,噴泉的水流在空中碰撞,散落成碎玉瓊珠,然而玫瑰叢中的一對男女之間毫無旖旎的氣氛。
齊振宇扭頭看她,粗硬的眉毛挑起:“是月光夫人紀念館吧?汪天耀當時沒成功,你确定我就行?”
“我确定,當時我沒想通他為什麼不行,現在算是有點思路了。”
齊振宇摁住自己的鼻子:“嘶,看來是有訣竅的,你就這麼直接告訴我?不要我付出點代價?”
“算你欠我一次吧。”于元沅推開月光夫人紀念館的大門。
吱呀——
門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似在抗拒于元沅的粗暴。
月光夫人紀念館中展出的是前任館長生前的畫作、書信和生活用品,展品價值難以與樓上幾間展廳相提并論,白日裡少有遊客造訪。如今營業時間結束,遊客散去,員工前往食堂就餐,裡面一片沉寂。
駭人的夜晚尚未降臨,夕陽餘晖灑滿展廳,月光夫人的純白長裙染上一層暖洋洋的橘紅。
走到近旁,于元沅臉色微變。
不知何時起,肖像畫上又多了行銀色的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