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前者好像更好欺負一些,但是他們剛進到這裡的時候,也跟那個小男孩的媽媽眼神接觸了下。那個女的當時眼睛就直戳戳地看過來,雖然很快她就低下頭看書了,但是也能知道這個女的和别的女人不一樣,眼神挺厲害的。
這個年頭,一個當媽的年輕女人,帶着個不懂事的孩子,坐長途火車,挺了不起。
而且拿他們這個不方便的理由換鋪位,顯然也站不住理,畢竟對方是一個帶着孩子的女人。
所以他們就想着另一位躺着休息的男的可能更好說話一些,誰知道這位拒絕起人來也是這麼直接,讓他們準備的好些話都來不及說。
隻是他們也不肯輕易放棄,就想着軟磨硬泡讓他答應了,實在不行就來硬的,吓唬吓唬,他們夫妻兩個,人多勢衆,之前這種方法屢試不爽。
姜崽和夏莉聽到熱鬧,兩個人窗外的風景也不瞧了,這下都扭過身子去看,真是一對母子,此刻的神情都像極了。
夏莉聽了半天越發覺得這對夫妻可惡,怎麼平白無故地好大一張臉啊!
她看到對面鋪位的那位男同志,一聲不吭,不知道是嘴笨還是不耐煩,臉色倒是随着那對夫妻兩個的一唱一和,從好言相勸到言語威吓,變得越來越嚴肅。
可能也是受了剛剛小說的影響,她當即就當了一回書中的女俠,打斷了那對夫妻的言之咄咄。
“兩位先停下來,如果你們真的想要同這位先生交換鋪位的話,我這裡倒是有一個好辦法。”
夏莉含笑看着站着的那對男女說道。
聲音剛落,那對夫妻和徐治甯都不約兒童觀看向她,帶着不解。
雖然對方人多勢衆,不過夏莉也沒有慌,她就看向那對夫妻,“二位,若是實在不得不睡這位先生的鋪位的話,可以補一個下鋪和中鋪的差價啊,畢竟這位先生花的錢應該是比你們要多的。”
夏莉不緊不慢地剛說完,那對夫妻臉色就變了,不爽了,要是願意補差價的話他們為什麼不直接找列車員,反而在這裡捏“軟柿子”呢?
很不幸,這次,他們沒有挑到軟柿子。
夏莉不好惹,徐治甯一個大男人,更不好惹。
他剛剛也是實在不想搭理這兩個人,就想看看這兩人能夠無恥到什麼地步。說實話,了解社會越深,接觸的人越多,他就越能感受到世界的參差,以及人類這一物種的多樣性。
兩個人說的話越來越過分,竟然還吓唬起他來了,這還能忍嗎?他正想開口回擊,誰知對面鋪位的女人卻替自己站出來了。
徐治甯還是第一見到女人為自己出頭。
她的口才很厲害,說的話直沖要害,那個男的惱羞成怒,竟想揮起手來對着她。
徐治甯見狀立刻站起身來一隻手就擎住了那個男的,“你這隻胳膊,若是繼續想要混賬,也就别想留着了。”
他的手勁逐漸收緊,那個男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臉部也猙獰起來。他倒是自恃自個兒人高馬大想要扳回來,但是又哪裡是徐治甯的對手呢?
豆大的汗珠順着臉流下,額間青筋暴起,這個男人覺得自己手腕快要被掰斷了,忍不住求饒:“兄弟,好說話,好說話,是我的錯。”
徐治甯還沒怎麼樣呢,夏莉倒是覺得挺痛快的,心想踢到鐵闆了吧?
她剛剛倒是後怕,隻覺得自己太莽撞了,怎麼出來混這麼多年還會為人強出頭呢?大概是一時腦子發熱了吧。
幸好對面那個男人身手好,力氣也大的很,倒是看不出來。
人還不錯。值得了。
她現在就吸取教訓,下次一定不了。
這會兒其實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時候,夏莉看到“他們這邊”占上風,希望那個男人将他們夫妻兩個好生教訓一下,這兩個人這麼霸道,平日裡估計沒少欺負人,最好是打的頭破血流那種。
火車上正愁沒意思呢。
隻是徐治甯再怎麼說身上也背着一個身份,他當然嫉惡如仇,看見這種欺軟怕硬的東西心裡也是覺得可惡的很,恨不得直接給他們丢回娘胎裡,讓他們重新做人。
隻是這種情況,就是報警都沒什麼用,警察也隻能教訓幾下。
想想現在是在火車上面,他也不想挑明身份,也不想将人給逼急了,隻能嘴裡面教訓了幾下,就放過他們了。至于這兩個夫妻是不是覺得自己的話裡面含有什麼威脅,他就不知道了。
夫妻兩個裡面,男人臉上陪着笑,女人也不敢說些什麼,男人先是離開了一會兒,再後來回來就匆匆拿着這邊的行李,帶着自己的老婆走了。
夏莉最初以為那人是不是去找乘警了,心裡還擔心來着,但是見到兩人把東西帶走就放心下來。
心想,這是什麼事情啊?
再反觀和她道完謝之後,又原樣躺回去的那個男同志,夏莉心中是滿滿佩服。
大才啊!
這人寵辱不驚,不論發生什麼事情,快速解決完之後就繼續自己的睡覺大業,真是有大将之風啊!
夏莉對着一旁的姜崽鼓鼓嘴,小聲說道:“姜崽,那個叔叔厲害不?”
姜崽看了下她,又看了下剛剛那個很厲害的叔叔,腦袋小幅度地輕點了下。
夏莉嘿了一下,“怎麼一上車就變成了一個小啞巴呢?”她感到很奇怪,雙手扯着他的小臉,又發現小孩子的臉真的很嫩,比她一個正值大好年華的女人的臉還嫩,真是天理難容。
姜崽不知道自己媽媽的奇怪心理,他脖子一扭一扭地掙紮出去,坐的靠玻璃緊緊地,小臉上滿是防備,害怕夏莉的偷襲。
說實話,夏莉這會兒沒有一點當媽的樣子。要不是看見旁邊那人在休息,指不定繼續去捉弄他。
徐治甯當然沒有睡着,他聽到母子之間的動作,蓋在衣服下的嘴角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