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嘲諷——你聲音怎麼了?”
那人的聲音起初很透亮,過了一秒才反應過來,“你生病了?”
“沒白疼你,還知道心疼人了。”談聞笑着說,“發個小燒,馬上就好了。”
話落,他總感覺一道視線往自己這邊看,談聞頭也沒擡,隻聽電話那邊的人說:“你沒事就好。我那個熱搜,你覺得我是撤了還是留着?”
“你又不是真的跟他搞對象,撤了幹什麼?”談聞無所謂道,“就放那呗。”
“劇還沒拍就炒cp,我不得被罵死。”
“男子漢大丈夫,被罵兩句怎麼了。”話鋒一轉,談聞調侃道:“再說了,你不是想紅嗎?那可是影帝,蹭他熱度上位呗。用你們圈的一句話,這叫捆綁營業,黑紅也是紅。”
“...談聞,你滾吧。”
“哎?”
談聞還沒笑夠,對方已經把電話挂斷了。
脾氣不小,談聞嘀咕着,低頭給池衡發消息。
路褚在一旁淡淡開口:“你認識的人還挺多。”
談聞摁鍵盤的手一頓,不解地看向他,路褚視線都在手機裡,要不是親耳聽見,談聞還以為是幻聽。
“你和我說話?”
路褚望向他,明知故問:“這裡還有别人嗎?”
這話裡有話的意思太過明顯,談聞不免想原因。
難不成是他太專注和池衡聊天,讓這小鴨子有了危機感,怕自己不再包養他?
他也算不上包養吧...
哪有鴨子被人包養了還去外面接客的。
吃着碗裡,看着鍋裡。
“是。”
談聞幹脆利落的承認,花錢的是大爺,他不願哄着這小鴨子,哪有拿錢還想做情人這麼好的事兒。别搞什麼包養人愛上被包養人這種傻不伶仃的劇情。花錢做祖宗、做上帝。交易純粹,請勿染指。
路褚啞巴了,大概沒想到他這麼坦蕩。
不過也能理解。
看起來挺青澀的,原來隻是身體青澀。
“還燒不燒?”路褚下達逐客令,“不難受就回家吧。”
“……”
好歹給了一萬,就讓人住這麼一小會?
談聞闆下臉:“沒好,沒個半個月好不了。”
路褚被他逗笑了,“你賴上我了?”
談聞:“?”
難道不是你賴着我嗎?
談聞隐忍着翻白眼的沖動——主要是他今天沒力氣翻。
收錢的是路褚,一而再再而三找上他的是路褚。
給錢的是他,被上的還是他。
到底誰賴着誰?
談聞這會但凡是清楚的,必要和他掰扯清楚。
“我困了。”
沙發狹窄,不夠他翻騰。
“去房間躺着吧。”路褚說,“左邊第一個。”
談聞點頭,帶着手機進到路褚的房間。
路褚家約莫兩百平,很大,很寬敞。
他的房間卻不算大,中規中矩的床,和一個辦公的書桌,衣櫃。
燈打開,灰色調的房屋充斥着雪松味,大男人還點香薰,談聞這麼想着,一頭撲在被子裡。
床有兩米多寬,寬敞得能在上面打滾兒,被子柔軟,厚實。大概剛曬過,談聞埋在被子裡,雪松味變淡了,隻剩下太陽照射下的暖陽。
原本隻是找借口躺着的談聞,這會卻是真切地困了。
他昏昏欲睡,到六點才起床。
起床的時候,路褚不在客廳。
談聞原本愉悅的心情頓時掃興,這個騙子,騙了他的錢,卻趁着他睡着去接客。
“王八蛋。”談聞痛罵道。
“小王八蛋罵誰呢?”
中間卧室沒關嚴實的門傳出聲音,談聞愣在原地,過了好半會才反應過來。
他擡腳,朝中間卧室走去。
原先以為是側卧的卧室,搖身一變成了書房。路褚帶着銀絲眼鏡,雙手交叉垂在桌面,眼底含笑:“傻了?”
談聞怔松,看了看紅木桌椅,又看了看他的電腦,轉移到路褚這張臉上。
不免感慨——
鴨子真賺錢啊。
他記得林任青說過,今年局勢緊張,他投的好幾家店都在虧本狀态。沒幾行能賺到回本的價,這讓雖然一竅不通,但決定回來自己開公司一鳴驚人的談聞退縮了。沒成想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林任青隻是沒找準賽道而已。
“你...”談聞哽住,“你近視啊?”
路褚怔了下,“一點,不深。”他說着,正要摘下眼鏡,卻被談聞制止。
“别摘——”談聞說,“你戴着挺好看的。”
路褚的手一頓,放下了。
他似笑:“是嗎,那我睡覺也戴着。”
愛耍貧嘴的王牌牛郎,到底哪讨人喜歡了?
談聞暗自菲薄,“你還是摘了吧。”
“你不是說好看嗎?”
“醜。”
路褚又笑了。
他笑起來很好看,隻是這會笑太不合時宜,顯得格外欠揍。
“笑笑笑,就知道笑。”談聞一副大爺模樣,直看着路褚:“我餓了。”
“想吃什麼?”
“随便。”
路褚想了想:“粥?”
“你隻會做這個嗎?”
談聞語氣不善,路褚倒沒當回事:“我會做的很多,但你現在不能吃。”
話音落下,路褚極其自然地朝他招手:“過來。”
談聞語氣痞痞的:“幹嘛。”
“給你測體溫。”路褚說,“好了今天就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