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開心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現在有點重要。”路褚誠實說,“我不想看到你哭。”
談聞被他的誠實逗笑了,“我不難受了。”
路褚恰到好處地說:“那我送你回家?”
“好。”
談聞擡手,撇去眼角的濕潤。
路褚低頭和他咬耳朵,吐字幾乎是貼着談聞耳畔說的。
“這麼大的人,還哭鼻子。”
談聞氣的推他:“剛才還在安慰呢,你這臉變得也太快了。”
談聞的力氣不小,路褚卻跟個沒事人似的,站得筆直。路褚一聲沒吭,反問談聞:“走嗎?”
周圍不少視線落在他們身上,平海是座具有包容力的城市,但還是抵擋不住年紀大的鄙夷。談聞感受到火熱的視線,是個滿臉皺紋約莫四十幾歲的男人,他的目光同其他人的探究不同,更多的是嘲諷和瞧不上。
談聞也不是吃素的,哪能容忍别人用這種眼神看自己,當即說了回去:“看什麼看?”
那男人的臉瞬間變幻莫測,吃了癟,他要強的男子氣概坐不住,橫道:“看你怎麼了?光天化日不知羞恥!”
談聞說:“關你屁事,我跟你兒子談戀愛了?”
那大叔沒想到他會說這種話,頓時臉紅耳赤——氣怒了。他站起身,指向談聞:“你這小孩有沒有教養?今天我就替你爹媽好好教育教育你!”
談聞冷呵一聲,是真沒把這人當回事。他輕蔑地擡眼:“就你?”
話落,路褚默不作聲拉住談聞手腕,将他往自己身後扯。
路褚人高腿長,把談聞擋的死死的。以男人的高度障雲蔽日,完全看不見。
路褚淡定道:“逝者為大,在警局裡吵嚷,是不是不太好。”
原本在一旁吃瓜的群衆一聽這話,紛紛點頭,老一輩的講究風水,這種事信則有不信則無,路褚此話一出,信的人都入戲了。
“是啊,當這裡是你家啊,說話怎麼這麼難聽呢。”
“看人家面相好,欺負人呗!”
“趕緊走吧!叨叨個沒完,吵死了!”
七嘴八舌的聲音響起,談聞喜幸,在路褚背後小動作不斷,憋着笑探頭看。他很少遇到這種場景,附庸的人多了,這種和他對着幹的談聞還是第一次遇到,無法用身份施壓的沒素質民衆,還是得讓路褚出馬。
談聞隻顧着高興,全然沒注意路褚的手緩緩往下移,原本叩在談聞手腕的手不知何時與談聞十指相扣,親密無間。談聞興奮地晃了晃兩人牽手的手,說:“路褚,我們走吧。”
吃啞巴虧的不是他,談聞挺起胸脯,趾高氣昂地邁步向前。
路褚走在他旁邊,被他這幅模樣逗笑,他彎了彎嘴角,努力繃着。欣賞從眼底溢出來。
古靈精怪,路褚想。
走出警局門,談聞自然地和路褚親昵,剛才哀傷的情緒全數化解,說話的聲調都軟了不少:“路褚,你怎麼這麼厲害呀。”
“說兩句話就厲害了?”路褚說,“你怎麼這麼容易被騙。”
談聞撇撇嘴,說:“你這種人,真無聊。”
“我什麼都沒說。”路褚揚唇,“是你想太多。”
沒勁兒。談聞立馬不貼着他走了,連帶着手也要松開。路褚把他拽回去,“開玩笑的,又生氣了?”
談聞說:“昂,生氣了。”
路褚喲了聲,“這麼誠實。”
談聞說:“你快開車吧。”
路褚笑着說:“你現在不該說我對浪漫過敏嗎?”
談聞想了下,是有點。但他們又沒在談戀愛,路褚神經大條也正常。他有時候也在溫存的時候煞風景,談聞對自我定位明确,但他不打算告訴路褚。
他靈活運用語言話術,道:“是的,你傷害了我,卻一笑而過。”
路褚擡手碰了碰談聞後腦勺,“怎麼還唱起來了?”
談聞不搭理他,兩人坐上車,談聞低着頭鼓弄手機,發了條朋友圈。
【警察局半日遊[暈]】
他的人緣‘不錯’,剛發沒多久,朋友圈的紅點沒停過。
【池衡:掃黃抓進去了?】
【馳戍:人還安好?】
“……”狐朋狗友,說的什麼鬼話。
【邵左晁:?】
【王x:你回國啦?怎麼不來找我玩兒[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