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孟時慰對秋沐銘醫術深淺一探,探得秋沐銘熟知醫行,通達藥理。此病在鎮上無人會醫,因此老伯才尋往她家中。但秋沐銘會,那她的醫學自是不可能出自鎮上。
秋沐銘不知如何瞞她,但若是自己說謊,憑借孟時慰的才智推理,不過幾個時日,她便會被孟時慰拆穿。
“徒兒在鎮上所學...。”
“跟何人學?”
“跟師傅。”
孟時慰眼眸一頓。“何人是你師傅。”
“你便是我師傅,我僅有你一個師傅。”
孟時慰眼中再露探查之意。
顯然對秋沐銘的身世多了幾分猜忌。
“我何曾教過你醫術?”
“幼時偷藏于你身後所學。”
“為何我從未見過你?”
“因我自小便身習武,若不想被發現,我便可藏數年。”
孟時慰唇間淡笑,随後搖了搖頭。
顯然是不信。
“你可知我是何時開設的醫館?”
“元時132年,三月。”秋沐銘對答如流。
“那我是何時到學堂教書?”
“元時136年,六月。”
孟時慰有些警惕。“你一個孩子,怎會知曉這些?”
孟時慰不知秋沐銘對她究竟有多熟知,所有關于孟時慰之事,若是秋沐銘曾聽聞,便不會忘。
“我生于武鎮,自小便在武鎮生活,自然可知。”
孟時慰淡笑中,緩緩點頭。
眼神似思考,有些嚴肅,卻令人生畏。
秋沐銘知道,孟時慰未曾信過她,而她此時這番笑意,是已經準備日後親自調查秋沐銘的身世。
夜深了,孟時慰将火熄滅,便躺于床上,準備睡了。
秋沐銘與她一同上床睡覺。今夜孟時慰給隔窗中添了一道紗,使隔窗不再透明,秋沐銘便也就看不見孟時慰了。
孟時慰吹下蠟燭,準備入眠。
待到夜深之時,秋沐銘還無法睡去。許是因為孟時慰今日問她的那些問題,令她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告知她。
大約無人會信重生,也無人會信輪回吧。
秋沐銘于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睡。
一瞬之間,房屋之上驚傳動靜。腳步聲雖輕,但不論再怎麼輕,皆逃不過秋沐銘的耳朵。
秋沐銘面露警惕。她等候已久的賊人,可算是來了。
上一世這些賊人将孟時慰擒住,還傷了孟時慰,秋沐銘未曾找過這些人算賬,現下,秋沐銘便讓這些讓付出代價。
細聽腳步,是習武之人。走在屋檐上,他們會故意掩蓋腳步之聲,但秋沐銘自小便耳洞八方,若想聽,方圓萬裡之聲她皆可聽。何況是此時站在屋檐上的五人。
随後一聲驚天破響,孟時慰屋檐被砸出一個洞。
孟時慰從床上驚醒。
眼前瞬下五個身影,膠結月光從屋頂照進來,眼前五人皆穿戴黑衣。
孟時慰一生所見風浪太多,此時孟時慰眼無波瀾。且她心裡深知,秋沐銘在她的身邊。所以她不懼。
“将這裡值錢的寶貝都帶走!一人在此看着她。”
“老大,此女長得甚至美麗。”
其餘四人皆朝孟時慰身上看去。
“可真是漂亮啊。”
“綁了帶走!當夫人!”
“是!”
還未等孟時慰說話,一陣紅色氣焰便将五人圍繞。
“怎麼回事?”五人欲沖出,但在身觸到氣焰時,身有灼燒之感。隻能痛的站在原地。
秋沐銘從屏風一側緩緩走出。“何人口氣如此大,竟揚言要将我師傅帶走?”
五人見秋沐銘不知是誰,但卻吓得連連後退。焰氣環繞的範圍越來越小,灼燒着五人的皮膚,慘聲連連。
秋沐銘走到孟時慰身側,從床一側将孟時慰的衣服拾起,站在孟時慰身前,柔意滿面。“師傅,徒兒為你穿衣。”
聞言孟時慰眼眸微動。
她竟越發覺得秋沐銘不像一個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