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在了工作室門口,轉頭看一眼,傅修辭仍抱着手臂,似乎依舊在沉睡,
甯書禾輕輕拍了下駕駛座的椅背,小聲說:“停到玻璃房旁邊就行。”
聞言,傅修辭緩緩睜開眼睛,司機順着他指的方向停下車,甯書禾向他道聲謝,才發覺傅修辭醒了,她打聲招呼:“三叔,我先回去了。”
“書禾,等等。”傅修辭出聲。
甯書禾動作一頓。
傅修辭伸手從大衣口袋裡拿出一隻小小的黑色絨布袋子,遞給她。
甯書禾有些莫名,還是接過,她輕輕捏了下裡面的東西,似乎是個盒子。
傅修辭解釋:“回禮。”
指上回的書簽和票根。
甯書禾低頭看着手裡的東西,說道:“如果很貴重……”
傅修辭輕笑一聲,截住她的話:“前幾天出差在街邊的紀念品店看見的,覺得你會喜歡,原打算過段時間專程給你送過來,拿着玩吧。”
甯書禾這才放下心,把東西握在手裡,再按開安全帶的卡扣,幾分頭暈目眩地下車,腳踏上瀝青路面,隻覺松軟虛浮,好似踩在雲裡。
車門沒關,傅修辭朝她微微探身:“早點睡。”
甯書禾轉過身,看着他笑了笑。
傅修辭也笑了:“到家和你說。”
朝車裡的人揮揮手,甯書禾提着包離開。
穿過玻璃房推門進去,甯書禾腳不着地地直接去洗了澡,換了身新的睡裙,輕輕地把頭發吹幹。
她去廚房燒了一壺熱水,片刻以後,她才突然想起放在桌子上的絨布袋子。
放下手裡的東西,甯書禾站在床邊,解開抽繩,伸手進去。
拿出來是個胡桃木質的小盒子,随身鏡大小,把它左右轉了轉,甯書禾找到一個金屬的卡扣,往上一掰,很輕松就能打開,裡頭固定着兩個小尺寸的木雕人物。
左邊隻有一個公主打扮的小人,右邊是隻比她高出許多的龍,滿地都是金币。
公主鬥惡龍的主題。
上色和做工都不算太精緻,甯書禾卻還是忍不住笑了笑。
原以為是八音盒之類的東西,現在看起來更像是手工雕刻的小擺件,甯書何能看清刻刀留下的痕迹。
看了一會兒,甯書禾把它放到了咖啡區的置物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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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書禾醒來時隻覺得臉頰甚至連帶眼皮都微微有些腫,所幸今天是周日,也沒别的安排。
她懶洋洋地沒動彈,盯着天花闆看了半晌,最終還是決定回家一趟。
甯書禾躺在床上摸起手機,打電話約了美容師下午上門。
洗漱時周頌宜打電話過來,為昨晚的事。
周頌宜自覺理虧:“我不是故意的。”
甯書禾也沒太在意,一邊洗臉一邊含糊不清道:“沒事,是不是的我也分不太清。”
“……”周頌宜又問,“今天再去吧,我今天一整天都沒事,就陪你,成嗎?”
甯書禾笑了笑:“不去,昨晚感覺也沒喝多少,剛剛起床臉直接變成豬頭了。”
“你昨晚真去喝了啊?約的誰?傅祈年?”
“沒有,我自己去的。”
“去的哪家?”
“我每次回國咱倆都去的那家。”
周頌宜有些詫異:“那麼晚還跑那麼遠啊?能打到車嗎?”
“回來的時候正好碰到朋友,搭了個順風車。”甯書禾有意隐瞞遇到傅修辭的事,免得節外生枝。
“哎……我的小可憐,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姐直接二話不說穿上褲子就去找你,絕不再讓你落單。”
甯書禾被她這話弄得哭笑不得,含一口水漱漱口,用水擦幹淨唇周的泡沫,提起:“下午約了在家做臉,你無聊的話過來一起吧。”
“那多不好意思。”
“那你來不來?”
“來來來,我吃個飯就過去。”
挂斷電話,甯書禾去換了身舒服的衣服,沒急着回家,周日工作室的其他人都放假,她自己一個人把畫框組裝好,放在角落裡,再洗洗手才關燈離開。
沒曾想剛拉開門,門口不足半米的距離就直直地站着個人,甯書禾吓了一大跳,連手裡的包都掉在了地上。
“書禾……”傅祈年也沒想到會吓到她,趕緊彎腰替她把包撿起來,抓在手裡。
甯書禾平複了下心情:“站着怎麼也不敲門?吓死我了。”
“我正準備敲的。”他神色稍斂,話鋒一轉,再問她:“這麼早要去哪兒?我送你。”
甯書禾從他手裡拿過自己的包:“準備回家一趟,我自己開車回去就行,你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