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子目瞪口呆。
這種無所謂的态度是怎麼回事啊!這可是一個人的擇校進路诶!
雖然倫子并沒有什麼遠大的目标,沒有想過上什麼高偏差值的高中以進入知名大學,再靠知名大學的校友平台作為跳闆進入社會高級層面中。但是忽然從正經高校轉校到一所完全不知道正不正規的異能學校,也太不合乎常理了吧!
而且這是一般成年人面對初見的孩子會說的話嗎?
怎麼說也應該帶着校方鄭重登門拜訪吧?
像《哈利波特》裡面那樣,面對麻瓜家庭的孩子有教授帶領着去對角巷購買學習用物之類的!
“況且,我都不是咒術師呀!”倫子還在做最後的努力。
“誰說的?”五條悟撐着額頭,好整以暇地反問道。
倫子靈光一閃,一下恍然大悟:“……哦!那些隻有我能看到的怪物——”
悟補完她的話:“是由人類的負面情緒中誕生的,我們叫它詛咒。”
“都那麼醜嗎?”少女皺起臉。
“負面情緒嘛,不能指望它們很美觀吧?”
“難怪總是糾纏在那些委托人身上……”倫子小聲喃喃自語了一句,再度偏頭看向五條先生,“所以咒術師的工作就是解決這些詛咒?”
“賓果。”悟愉快地打了個響指。
就在這時,一場細雨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
空氣因為沾上水汽而變得更加冷了,倫子不得不向帳篷的深處挪了挪。就在她抱着膝蓋,把雙腳都縮入遮蔽下時,她發現身邊這位五條先生仍毫無顧忌地半身探在帳篷外,而雨點一絲一毫都沒有打濕掉他的衣服。
“啊嘞?”
“這是我的能力哦。”
“好厲害啊。”倫子真心實意地誇贊道。
“哈哈,确實非常厲害啦。”對方也毫不心虛地接受了。
倫子終于産生了好奇心:“這是可以依靠學習得到的嗎?”
“不可以哦,這是天賦。說起來,你也有的,這種叫生得術式的東西。”
倫子回憶了一番,誠實道:“我沒有吧,從小到大除了身體素質比别人好一點之外,我好像沒有什麼特别的能力。”
她連網球都打不好,甚至不能像立海大的幸村君那樣能靠一顆球滅别人五感。
“有的啦,隻是你不知道而已。我可以告訴你哦,想聽嗎?”
倫子驚訝:“我自己都不知道,您又是怎麼知道的?”
“哈哈,又想知道嗎?”
倫子期待地點頭:“嗯嗯,稍微有點好奇!”
五條悟當然對解釋這樣基礎的咒術常識沒有任何興趣,不過對于這位他已經看好的學生,心中卻神奇地沒有生出多少不耐煩。
出于達到目的的考慮,他再度笑眯眯地提道:“但是這是老師對學生的義務,想聽的話就要做我的學生。”
話說到這裡、餐也用到這裡,倫子對這位忽然出現的男人也多少有些了解了——五條先生是個不太計較禮儀、有點自戀又自說自話的家夥,外表看上去很有距離感,其實并不算難相處。
當然,在她的觀念裡,也實在很難有人算是難以相處的,就算威嚴如武裝偵探社的社長福澤谕吉,她也能跟他共撸貓。
于是她有恃無恐地一扭頭,用食指蹭了蹭九色鹿的角:“不說就算了。”
對方轉過了頭來,微微蹙起眉,用那雙被蒙着的雙眼困擾地看着她:“真難搞啊你。”
倫子反駁道:“五條先生才是。”
他誇張地歎了口氣:“好吧,姑且對你解釋一下吧。”
“咒術師在長到六七歲時會開始初步展露自己的才能。那個時候,如果擁有生得術式,就會顯露出來。每個人的術式都是不一樣的,因此自然有高低之分,生來強大的人就會強大,生來弱小的人就會弱小。”
“可以這樣說,咒術師是以天賦來評判價值的一群人。”
“聽起來像是等級很森嚴的群體啊。”倫子皺眉。
“是啊。”五條先生似乎想到什麼,撇了撇嘴。
雖然并不喜歡這樣的價值觀,但倫子并不是容易糾結的人,與之相反,她一向來是奉行快樂主義的。
她的眉頭很快一松,笑着提道:“如果在咒術師這邊混得不如意的話,選擇别的工作不就好了?唱歌好的可以去酒吧駐唱、體力好的可以選港口、眼神好打字又快的可以當文員……怎麼樣都能賺到錢的吧?”
五條悟撐着臉頰,注視着她,忽然一笑:“說的很對,我的一位後輩後來就放棄做咒術師,去幹金融行業了。”
“還可以做金融嗎?”倫子雙眼終于亮了起來,“這樣一想,讀一讀高專好像也沒什麼嘛。”
“怎麼樣,多少考慮看看嗎?”
“您還沒有說我有什麼術式呢。”
“那,可以把你藏在裙子底下的東西給我一下嗎?”
“!”倫子臉紅了起來。
正常人或許會将這個發言當做是性騷擾,但是倫子聽聞,卻切實地扭過身從百褶裙底下掏出了一把寒光閃閃的……水果刀!
在六眼的視角中,這把看上去在任何24小時便利店都可以随意購買到的普通水果刀,竟萦繞着僅能屬于咒具的咒力波動。
五條悟接過刀,嘴角彎起:“對,就是這個。”
“使用這個,你可以輕而易舉地殺掉那些你眼中的怪物吧。”
倫子不明所以地一點頭:“這不是誰都能做到的嗎?”
“不是哦。”五條悟一彈刀身,“詛咒是必須由咒力祓除的,所有非咒具的武器都沒有辦法攻擊到詛咒,這也是咒具通常都相當昂貴的原因所在。”
“而你,随手拿到的東西都可以成為趁手的咒具,因為你的咒力已經侵蝕了這些物品。”
“侵蝕力,這應該就是你的術式。”
“侵蝕……聽上去好有攻擊性啊。”倫子張大了嘴。
“不不,太弱小,根本沒有什麼攻擊性啊,哈哈哈哈!”五條悟像是聽到了什麼很傻的笑話一樣,忽然大笑了起來。
到底有哪裡好笑啊!
倫子捏緊拳頭,深吸了一口氣,憋住!
不過,雖然說話的口吻十分讨人嫌,但或許是因為對方為自己解惑的音色真的很好聽,又或許是因為他那種笑意盈盈的态度讓人感到一拳打在棉花上……硬要說這樣的談話一點意思也沒有的話,倫子也是沒辦法違心的。
“好吧!我會考慮看看的。”她豎起眉毛,硬邦邦道。
悟對少女的羞惱一點察覺也沒有,自顧自心情很好地一拍掌:“好诶!那要不要參觀一下學校呢?通常來說都是這樣做的吧?”
倫子更惱了,開始咬牙切齒:“今天不行!小鹿需要在山裡放風,所以我需要在酒店住一晚,明天才能把它帶走。”
“是嗎,那我也在這邊住一晚好了!”五條悟毫無壓力地決定道。
啊!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