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夥,他就說收音機就算再怎麼壞,也不至于往變異方向發展。
此刻陸宴在昏黃燈光下認真盯着收音機的臉,即便沒有完全長開,線條已經顯露幾分冷色。
蘇朝陽圍着陸宴轉了圈,越看越覺得之前張煜的話說得對。
這小男主,果然很記仇。
不過,将好好的收音機弄成那個鬼樣子,當時猝不及防之下把他吓的啊。
這是人幹事?
蘇朝陽牙癢癢的,站在陸宴身後,恨不得給他屁股蛋來上一腳。
陸宴感覺背後發毛,回頭目光警惕看着蘇朝陽,“你想幹什麼?”
蘇朝陽攤手,小男主危機意識還挺強。
蘇朝陽:“我在找角度給你一腳。”
陸宴把螺絲刀往後比劃了下,“你可以試試。”
蘇小少爺是會輕易認慫的人嗎?
蘇朝陽:“試試就試試。”
隻是他一擡腿,一天的勞作積累的酸痛瞬間讓他龇牙咧嘴。
蘇朝陽倒抽一口氣,顫抖着收回腿,“等我滿血複活。”
陸宴:“可以。”
此刻外強中幹的蘇朝陽還這麼張牙舞爪,他現在都搞不懂蘇朝陽這家夥的腦回路。
蘇朝陽等渾身的酸疼緩過來,轉頭一看,瞪大雙眼。
靠!
陸宴這家夥動靜竟然這麼快,他就揉了兩下腰和腿,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可憐的收音機已經被開膛破肚了,螺絲和各種零件整整齊齊擺了一地。
“陸宴!”蘇朝陽聲音都大了幾分,“你在幹什麼?”
陸宴再次将一個零件拆下,被蘇朝陽用盡各種方法送禮物纏了幾天,察覺到蘇朝陽的那點不情不願,心情莫名有點愉悅,“我一分鐘前就告訴你我的目的,這不是你送我的?我接受了就是我的東西,難道你不是誠心送的,想要回去?”
蘇朝陽:“當然……不會。”
他蘇朝陽是那種送禮要回去的人嗎?就算他原本的目的就是過個場子。
陸宴:“那你現在?”
蘇朝陽:“我隻是在贊你動手能力太快太強。”
快到他都沒反應過來,瞬間少了個玩具。
不過事已至此,他倒是安靜下來看小男主的肢解收音機。
陸宴的動作極為利落,零件擺放将然有序,整個過程頗有點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的感覺。
這會陸宴拿出筆記本,一邊拆一邊記錄,還對部分零件标記刻畫。
蘇朝陽看得一愣一愣的,小男主本事不小啊。
這可是國外最新的收音機,和他原本那台構造差别很大。陸宴按理來說應該沒有接觸過,而且按照劇情,他剛上高中就被送來當知青。
在學校接觸到知識有限,何況學校教的都是相對基礎的東西,陸宴這些技能應該是自學成才。
書中劇情并沒有提到這些,他沒想到男主還有這方面的技能。
蘇朝陽将小闆凳拉過來,坐在旁邊看。
目光落在擺放整齊的零件上,手指不自覺動了動。
按照系統的給出消息,這個收音機是國外剛出的新款,投入市場才一周。
目前國内應該極少,除非空運過來。
但他們這偏遠的小山村,絕對是僅此一台。
然後就這麼被陸宴肢解了。
看書的時候,他也沒發現小男主還有拆家技能呀?
算了,不過一台收音機而已,陸宴拆就拆了。
張煜走過來,他剛燒完水,見這邊有動靜,就過來看看。
誰知道看到陸宴在拆東西,蘇朝陽在旁邊安靜看着。
奇了怪了,這兩人什麼時候這麼相處這麼和諧了?
難道蘇朝陽拿下陸宴了?
這是好事啊好事,他抱蘇朝陽大腿,蘇朝陽抱陸宴大腿。
隻要陸宴一人得道,他倆就能雞犬升天。
張煜設想着光明的錢途,他本來打算不打擾這兩人培養感情的,但他又想看兩人在幹什麼這麼認真,結果他就看到被拆開放一旁全新的收音機外殼。
陸宴拆的是新機?
他也算見多識廣,國内的收音機他都見過,怎麼從沒見過這一款?
他的好奇完全被挑起,快步走上前,盯着被拆開的收音機看。
越看越是心癢難耐,他拍了拍蘇朝陽的肩膀,忍不住問:“這收音機款式沒見過,是去年的新款?”
新的電器普及到他們這種小地方,起碼需要一年半載。
張煜來這裡一年多,自然是從那時候傳來的,自認掌握的信息差沒有落後太多。
蘇朝陽點頭,“是新款,但不是去年。漂亮國新鮮出爐的,上周才發售。”
張煜一蹦三尺高,“我靠!漂亮國的最新款!陸宴辛辛苦苦弄來,這就給拆了?這要是找個好買家,說不定幾百塊都有人出!”
張煜捂住胸口,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在蘇朝陽耳邊吐槽,“你說陸宴,他是不是腦子有坑?”
蘇朝陽:“大概吧?”
陸宴頭也不擡,但突然冒出一句,“蘇朝陽送我的。”
幾乎是馬上,蘇朝陽發現張煜嗷叫了一聲,然後拼命抱住他的大腿哭嚎,“義父,你為何如此厚此薄彼?我也是你孩兒啊。你讓他拆了都不給我?”
張煜哭得驚天動地,蘇朝陽和陸宴都被吓了一跳。
反應過來蘇朝陽推他,“别幹嚎了,很醜。演技太差,有點丢人。”
張煜切了聲,“你是怎麼想的?”
蘇朝陽:“我一沒想到他會收,二沒想到他會拆,這不能怪我。”
兩人交換了眼神,一緻認為這得怪陸宴。
蘇朝陽看了眼和自己狼狽為奸的張煜,“你說得對,我确實不能厚此薄彼。”
他決定将那台陸宴魔改過的收音機送給張煜,留着那玩意,想起在床頭他都要睡不着。
張煜滿臉驚喜,“你終于良心發現了?”
蘇朝陽站起來,“等我,我還有一台舊的,這就拿給你。”
張煜:“謝謝義父,舊的我也不嫌棄。”
一分鐘後,蘇朝陽和抱着收音機當寶的張煜,齊齊蹲着看陸宴組裝收音機。
張煜:“每多看一眼,我的心都在痛。你就不心痛嗎?”
蘇朝陽:“當然不會。”
張煜:“義父大氣。義父和你商量點事?”
蘇朝陽:“說。”
張煜:“就是你下次讓你朋友從國外帶貨時,能不能幫我帶一份?”
他這大腿沒抱錯,能拿到M國最新的收音機,這能耐不小。
看來,蘇朝陽有國外的進貨渠道。
他那走南闖北的叔叔雖然也有,但絕沒有那邊新品發布,一周後他們這邊遠小村莊就能拿到貨的。
蘇朝陽眨了眨眼,張煜的小心思他知道。他也不是不想幫,但系統禮包開出的東西是随機的,并不能指定。
蘇朝陽:“這個得看情況,我那個朋友給我帶東西并不會提前通知我。”
張煜:“啊?”
什麼意思?
蘇朝陽:“它每次帶的東西我也要開箱子才知道是什麼東西,并且目前為止它隻給我帶,不給其他人帶。”
系統的禮包可不就是開盲盒麼,而且隻有他自己能用。
張煜幾乎馬上抓到他話中的隐藏的信息,“目前為止不行,是不是以後有希望?”
“或許。”
系統兌換商城開了應該有希望,但目前也不知道可以兌換什麼東西。
張煜:“行吧,可以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就算我出不起價格,我叔叔一定可以。”
蘇朝陽和他那個朋友可能現在交情一般,現在不給帶,以後不一定。
蘇朝陽這性格,都能和陸宴混得有模有樣,以後指定會和對方混熟,他絕對相信蘇朝陽有這樣的本事。
隻是遲早的問題。
蘇朝陽塞給張煜一根棒棒糖,注意力又回到陸宴身上。
原本以為陸宴隻是拆開,好奇裡面的構造。一般這個過程不算繁瑣,需要的時間不多。
但此時的陸宴似乎每一個零件都仔細記錄,蘇朝陽靠近看了眼,筆記本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已經記了三頁。
小男主這是在幹什麼?這記錄的數據怎麼看起來嚴謹的像是搞科研。
劇情同樣沒提及這些,按照劇情這階段的陸宴被前期的反派也就是他,天天找麻煩。前身在有系統的幫助下,就算殺敵一千,也自損兩千。但也足夠陸宴吃了不少苦頭。
尤其這段時間,陸宴被下藥扔河裡,按照劇情原主沒有救陸宴,黃輝發現來救人時,陸宴已經奄奄一息了,他那天被救回來,村裡就安排牛車将人拉到醫院。所以并不是陸宴自己一個人走去醫院的。
回來後,陸宴傷到底子,大病一場。完全不像現在恢複得飛快,而是當了快半年的病秧子。
病秧子的陸宴,自然沒有太多精力做這些事。
何況陸宴的筆記本很厚,看來絕大部分已經記了東西。
蘇朝陽不解,“小陸宴到底學這些幹什麼?”
不會真的是事業線走偏了吧?
張煜:“陸宴的事,咱們别管。”
陸宴幹什麼都有可能,少招惹他就行。不過,就算他說了,蘇朝陽也不會聽。
蘇朝陽看了眼陸宴的房間,這裡幹淨整齊,無論是書桌上的書本,還是床上的被子。
在這破敗燈光又昏暗的房子裡,詭異給他一種一塵不染的錯覺。
蘇朝陽被驚了下,同樣被驚到的還有張煜。
蘇朝陽“你覺得這是一個男人的房間嗎?”
“怎麼不是呢?反正陸宴肯定是男的。”
張煜想起蘇朝陽亂成一團的房間,嘴角抽了抽,“難道要像你那種狗窩才是?不過整潔到這種龜毛的程度,我覺得他多少有點潔癖或者強迫症。”
蘇朝陽深以為然。
不得不說,張煜這小子是會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