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不心虛嗎?
盡管在黑暗中,他沒有注意那些人的外貌,自然也沒有認出眼前這人是哪個攤子的苦主,他隻能笑笑應付對方。
男人明顯還在生氣,“你來得遲可能不知道,我的攤子沒了。今天那三人組不知道發什麼瘋,身後還帶了個小瘋子,連續抓了我們五六次,大部分的攤子都被掀翻了。不過,你也沒看到,我們大家一起反了,我還砸了不少爛菜葉子和小石頭給他們!”
旁邊不知何時也來一個稍稍年輕些許的男人,“我也砸了。”
他說着還晃了晃手裡的東西,“你們看看這是什麼?”
蘇朝陽眉頭直跳,“什麼東西?”
那人得意洋洋回答:“剛找的到臭狗屎,今晚那三人能找到我們,就是因為背後新來那個小瘋子帶路,導緻我的攤子被抓。我現在當然得好好回報他,這是專門給他準備的。”
中年男人怨氣沖天,“沒錯,都怪那小子,我的攤子也是那小子帶人過來的。”
“是吧?所以隻要那小子再敢出現,我一定砸到他滿身開花。”
蘇朝陽忍不住往後縮了縮,幹巴巴說了句:“是嗎,那個人居然這麼可惡。”
兩人異口同聲:“當然。”
中年男人看了蘇朝陽一眼,“我怎麼覺得你身形和那小子有點像?”
這會又有不少人圍過來,一聽這話,齊齊看向蘇朝陽。
蘇朝陽壓了壓自己的帽子,“怎麼可能,我和他們可是處于對立陣營,我見到他們跑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和他們混在一起?”
圍過來的衆人點頭,也對,貓和老鼠怎麼可能會混在一起。
這小子隻是看着和三人組新來的那小子,隻是恰巧身形和衣着比較相像而已。
見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減少,蘇朝陽拉了拉口罩,偷偷深呼出一口氣。
好在他早有準備,出門就将帽子和毛巾扔了。
換成在系統空間的鴨舌帽和口罩,這兩樣東西和之前的雨傘,都是之前系統送五個禮包中開出來的。
當時他隻覺得這個系統超級垃圾,開出這樣的東西。
沒想到現在用上了。
那時候烏漆嘛黑的,就算他衣服沒換,身形也像,但他們那時候怎麼可能關注他的衣着?
認不出來很正常。
不然這臭狗屎往他身上一潑,誰受得了?
還不止呢,看看這群情激蕩怨氣沖天的攤主們,他真的慶幸當初買了帽子和毛巾。
不然現在後果不堪設想。
現在已經開始聲讨他了。
“那小子一定要抓出來,然後找機會半夜套他麻袋,好好打一頓。”
“對,到時候叫上我,我們一起給他敲悶棍。”
“還有這狗屎必須潑他一身。”
蘇朝陽:“……”
聽聽,套他麻袋敲他悶棍,還有狗屎。
看來他是真招人恨啊,他才隻是跟着那三人出現一次而已啊。
你們這群人至于嗎?
蘇朝陽人麻了。
不過這些人好像混得挺熟,一個個稱兄道弟的,一緻對外。
按照之前三人組說法,一年前這些人還是一盤散沙,現在倒是凝聚起來了。
也不知道小陸宴和張煜在其中參與了什麼角色。
說到陸宴和張煜,蘇朝陽瞬間打起精神,這兩人不會也在吧?
他往周圍看了一圈,沒有發現他們兩個的身影,暫時松了口氣。
不在就好。
不然他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他們可是認出他了的,萬一,這兩家夥一點也沒顧忌他們之間的那點塑料兄弟情,當場揭穿他的身份,那他就慘了。
他到時候不會被這些人撕了吧?
他抖了抖,再次慶幸陸宴和張煜不在。
不過,他們兩個不在這裡,是回去了?
确實,兩人的攤子被掀翻,回家也正常。
但他莫名有種預感,他們現在估計還在現場,但沒在這裡。
而他得趕緊趁着他們不在,賣出這些東西,盡快跑路。
他一定不要讓那兩個家夥給看到。
于是他沖現場的攤主們笑了笑,開始招攬生意,“各位,天色已經不早了。那幾人是罪大惡極,但一直提他們也無濟于事,還會影響心情。不如下次抓到人再說。現在先看看我這攤子有沒有各位需要的東西。”
衆人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過來。
“小兄弟,你這東西還挺多,價格如何?”
“對啊,便宜點,我就買。今晚都傷筋動骨了,太貴買不起。”
蘇朝陽拍着胸膛保證,“我這的價格一定合理,而且因為第一天開業,所有東西打九折。各位,走過路過,不要錯覺,以後可就沒有這個價了。”
“那我看看,這個雪花膏多少錢,我女兒一定喜歡。”
蘇朝陽:“你眼光真好,這是最新款雪花膏,原價一塊,現在八毛。”
那人拿着雪花膏,“行,我這就給你錢。”
這可是大盒裝的,比雜貨店分量多了一半,卻隻貴兩毛,值了。
又有人問:“這個水果怎麼買?”
蘇朝陽:“那種,梨嗎,七毛一斤。”
“那給我來一斤。”
“還有這個……”
蘇朝陽收着小錢錢,眼神都是笑。
看這速度,他應該很快就能收攤,希望收攤之前都不要碰到被他坑的兩個冤種兄弟。
而這時被蘇朝陽惦記着的兩人站得遠遠的。
張煜在哼歌,心裡那股郁氣勉強散了。
剛剛那一波,人是陸宴聯系的,牛糞是他找來的。
那三個家夥,一定很爽。
有點遺憾的是,他那小大腿,沒中招。
随身帶把傘,他是真沒料到。
陸宴往回走,他的東西還在黑市某個角落藏着。
張煜那邊也有事要幹,一前一後往回走。
正好路過一處被包圍極為熱鬧的攤子,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齊齊停住腳步。
好家夥,把他們的攤子掀翻了,他此時卻在優哉遊哉的擺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