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深了,一輩子念念不忘也不是不可能,花錢消災都算是好的。
李老太太兩人的臉立馬拉了下來,稱呼都不叫了,直接:“你這年輕人怎麼回事?還有沒有教養?知不知道尊敬長輩?”
“長不慈子不孝,不是您家晚輩可真幸運,”葉小羽意有所指看向李老太太孫子,在他們發火前,丢下一句,“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剩下兩個捂胸憋悶的兩人。
走在街道上,四周不管是建築,或者是人,都像那床紅牡丹棉被一樣,給着她視覺上的沖擊。
有好的,有壞的。
人們常常在不同的年代懷念過去,不得不說,雖然九零年代沒有二十一世紀那麼富裕,時下人的平均精神狀态絕對是數一數二,勝過二十一世紀太多。
不過可能因居住在電機廠附近,且附近還有不少其他工廠,新鮮清新空氣這裡是沒有的,細聞,還有一點點久久不散的怪味道。
出了工業區,又走了一截路,終于到了看見一個公交站台。
等了半個小時,公交車來了,這還算幸運的,有時得等一個小時。
公交車上除了司機,還有售貨員。
現在的公交車并不是固定的一元或者兩元或者五元,而是分段收費,市區車起步價20站5角,超過每10站2角,夜班車很少,起步價還要貴個2角。
普通人舍不得坐,有錢人有車或者打出租車,因而公交車并不擁擠。
“紅星醫院。”
葉小羽說了目的地,遞過去1元,還找回五毛。
到了目的地,除了語音播報,還有售票員的大嗓門,可見售票員還是很重要的,這工資絕對沒有白拿。
紅星醫院大廳挂号處排的人并不多。
很快,輪到葉小羽。
醫院沒有特别專業的分科詳解,挂号護士問了她可能中煤氣後,根據情況,幫她挂了一個醫生。
醫生問了幾個問題,又簡單測了個血,就說她沒什麼問題,血檢指标完全正常,這跟後世但凡進醫院少不了一套組合拳詳檢大不相同。
可葉小羽并沒馬上離開。
原主可是煤氣中毒而死,也不知會不會有後遺症,上輩子指不定就是太辛苦把命熬沒了呢,好不容易重獲新生,怎麼說也要活個七、八十歲,在二十一世紀當一個時髦老太太。
于是又在挂号處繼續排上了隊。
挂号護士記性很好,又認出她,納悶問道:“你剛剛不是才挂過号嗎?”
“再來一遍更放心,麻煩白衣天使介紹個優秀老中醫,謝謝啊。”
挂号護士:
“……”
其他排隊病人:“這……”
時下并沒有居民醫保之類,醫藥費對于百姓來說很貴,甚至有“辛辛苦苦一整年,倒賠醫院醫藥錢”的順口溜。
也因此,窮人非到萬不得已,不會來醫院,甚至于即便萬不得已也不來,主打一個熬字,即便有錢人也不願進醫院,體檢之類的概念也還沒傳開。
像葉小羽這樣的行為舉止實在奇葩,引得在場人的圍觀。
有嘀咕的,有笑了的。
笑不奇怪,隻是有位笑點特低,笑到肚子哎喲哎喲痛叫:
“那位大姐真好玩。”
葉小羽尋聲望去。
笑點低的是一個平頭男人,發型兇,長得也兇,肌肉壯漢一枚,偏偏笑起來有兩顆虎牙,突然變可愛。
他有一隻腳纏上不少繃帶,左手拄着拐杖,因笑到沒力氣,拐杖拄得歪歪斜斜,若不是右邊同伴抓着力穩住,早趴地上了。
而他的同伴個子還高半截,偏瘦但并不單薄,手臂肯定很有力量。
葉小羽目光平移到這個男人臉上,内心不由驚歎了兩聲,這男的長得未免也太好了,劍眉星目,更絕的是氣質,溫和幹淨,不免多欣賞了兩眼。
男人察覺到目光後回看過去,明亮清澈的瞳對上琥珀色的雙眼,葉小羽并未閃躲,大大方方笑了一下。
他愣了一下,回以微笑,又把視線移開了,注意回到自己笑成羊癫瘋的同伴身上,若不是他受傷了,真想踹他一腳,無奈說了句:“稍息。”
“是,班長。”平頭青年反射性立直,連繃帶腳都翹了翹。
“3樓,左邊第二間。”挂号護士人美心善,哪怕葉小羽奇奇怪怪,但看在嘴甜上,幫忙挂了一個本醫院小有名氣的中醫。
再次謝過後,葉小羽邁步走向樓梯。
她的确很胖,卻不自卑地含胸駝背或者縮頭縮腦,神情動作充斥着一種鮮活與生機,背影似乎也透着歡快。